他邊說邊彎腰扶起久跪的吳乙,吳乙這會兒冷汗是收住了,但又緊張得熱汗撲簌簌下落。
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謝忠,謝忠此時的臉羞憤得白裡透紅:「你先說你是怎麼懷疑的我?」
「從你今早慌慌張張進門,求我留下破案,然後一個勁兒討好江公子,在下便已經猜到結局會是監守自盜,」沈簫歇了口氣看向他,微微笑道,「你說那副畫比你的命還很重要,但你對畫的關心,遠不如對江公子的殷勤,畫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,但江公子隨時可能走,你的態度很難不令人多想。」
謝忠幾不可查地咽了咽唾沫。
沈簫繼續道:「你不想讓江公子走,所以謊稱畫卷被偷,你知道我和江公子是一起的,只要留下我,江公子必定也會被迫待在這兒,你故意把案子說得很玄乎,反而暴露別有用心。」
江昀眼角不屑地瞥向沈簫,覺得這貨太過自戀,但僅僅一瞬間他就又克制住輕蔑情緒,反而溫柔地彎了彎眼角,煞有介事地點頭微笑。
沈簫:「......」
他扭過頭,無視他的溫柔。
江昀:「......」
謝忠嘆了口氣,果然從衣袖裡取出那捲畫軸,畫軸非常貼心地用防水油布包裹了一層又一層:「沈大人說得不錯,畫軸根本就沒丟,怪我一時色迷心竅,差點害了兄弟。」
清風寨的兄弟們安靜地看向他,氣氛登時有些沉重。
這時,江昀放下二郎腿霍地站起身,他周身歡快的氣場和周圍格格不入:「既然此案已經告破,那本公子多留也無意,先行告辭。」
他說話間欲和謝忠擦肩而過,沈簫跟在他身後。
「江莊主,」謝忠驀地跪下,故技重施地抱住他的大長腿,抬頭悽然懇求,「我錯了,我不該騙你,你原諒我吧!」
江昀心累地俯視,氣道:「關我屁事,起開。」
謝忠立即鬆開大腿,但仍保持著妖嬈跪坐的姿勢望著他:「江莊主,吃過午飯再走吧,求你了。」
他的兄弟們對自家老大如此卑躬屈膝搖尾乞憐的一幕簡直沒眼看,不約而同地偏移視線,或者以手擋眼。
沈簫忍不住嘲諷:「不是說「一時鬼迷心竅」嗎?謝堂主這是迷了「一世」吧?」
「......」謝忠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。
江昀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,想到接下來舟車勞頓必不能好好吃飯,便勉為其難地答應:「那就......快上菜吧。」
沈簫不著痕跡地低頭輕笑:「......」
*
午飯過後,雨也停了,山上泥土樹葉散發的清香沁人心脾。
謝忠領著二十來個兄弟,依依不捨地將江昀一行送到山寨門口,他手裡抱著碩大簡樸的包裹,裡面是送給江昀的肉乾。
「江莊主,經此一別,不知何時才能見面,這些東西您拿著。」謝忠淚流滿面地將包裹塞進江昀懷裡。
江昀順手轉遞給大師兄江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