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的人一再提醒,慕雲生手裡拿了名冊,若是他點名的時候不在,下場真是不堪設想。
崔聿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虛,他總覺得管事的這話就像是在敲打自己一樣。
畢竟要是其他人的話,可也不一定有這樣的膽子。
對於他們來說,攝政王就已經是最珍貴的存在了,沒有人敢去挑釁他的威嚴。
如此一來,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冒著得罪攝政王的風險直接離開。
但是崔聿寧不一樣,他總覺得這原本也就是他沒有必要去討好的人。
雖然說他手上掌握著生殺大權,但是也不代表自己真的就得把他當作是什麼非尊重不可的人。
很明顯,攝政王自己也知道這個事實。
很多時候,自己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,如果確定不會有其他人看到,自己甚至不會去關心古代人一定需要遵守的禮數。
崔聿寧非常討厭這種完全不尊重人的行為。
就好像為奴為婢,就失去了一個人作為人存在的基本素質。
很討厭,但是還是和之前一樣。
崔聿寧沒有辦法去改變,所以只能接受。
因為和攝政王單獨說過話的人都可以直接離開,所以早晚會剩下最後一個人留在原地。
崔聿寧在他的心裡默默祈禱,那個人千萬不要是自己。
但是或許是因為他確實有了這樣的想法,所以他不想要的反而成了事實。
崔聿寧幾乎能夠猜到,其實就是攝政王故意的。
可是哪怕自己心裡有了這樣的猜測,等會見到他的時候,甚至也是不能直接說出口的。
總而言之,自己現在的處境並不支持自己做這樣的事情。
甚至別說是現在,或許自己此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。
攝政王這樣的人一向養尊處優,自己如果想要壓他一頭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不過原本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想法。
開疆拓土、鎮守四方,並非是自己的追求,倘若真的有一天這樣的權利在自己的手裡,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為自己流離失所。
崔聿寧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並沒有能力承擔這些,所以就不會想要更進一步。
但是很快他也沒有思考這些東西的機會了,慕雲生喊他進去。
「見過殿下。」崔聿寧客客氣氣朝著他行了一個禮。
慕雲生反倒是有點意外:「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?」
「殿下慎言。」崔聿寧開口道,「小的一直都是這樣。」
慕雲生雖然沒有斥責他或者當場就落了他面子,但是依舊不搭理他這樣的語言。
畢竟他從頭到尾說的話就沒有一個字可以相信。
慕雲生眼神中並不能夠看出情緒,崔聿寧一下子就覺得有些煩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