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難以想像，李歲安那隻瘦小的手是如何把這麼大一把菜刀耍得虎虎生風的。
剁豬草的房間在豬圈的盡頭，一間小小的，還有點破的雜物房，裡面囤放了不少豬吃的東西。
這兩天李歲安都是餵豬蘿蔔，去年種的蘿蔔，收過一茬，剩下的都留在地里，將葉子都給擰了，蘿蔔能在地里保存很久，雖然有些老，人吃著不好吃，但豬卻很喜歡吃。
拿了一個蘿蔔，放在剁豬草用的塑膠袋墊子裡，聞祁雙手握著菜刀，笨拙的剁了起來。
第一刀，力氣使得小，菜刀卡在了蘿蔔上，聞祁甩了兩下沒甩下來，只好用放下菜刀，用手去拽蘿蔔。
有了第一次的經驗，他再下刀就多使了些力氣，一刀下去，蘿蔔斷成兩段，他看李歲安都是一手扶著蘿蔔，另一隻手拿著菜刀剁的，但他不敢嘗試，他怕把自己的手給剁下來。
刀使得歪歪扭扭，蘿蔔剁得爛七八糟，但好在餵的是豬，它們不挑嘴，只要剁碎就行，好半晌的功夫他終於剁碎了一個蘿蔔。
他這副身軀，沒多少力氣，別看才幹了這麼一會兒的活，他還挺累的。
他剁蘿蔔的時候，宋吳拎著雞鴨鵝的料桶來找他，他已經按照他的吩咐，將料給配好了。
看到聞祁剁蘿蔔，那沉靜冷酷的表情配上揮舞的大菜刀，看著還挺嚇人的，辦過那麼多案子，他突然就聯想到了碎屍案。
他不禁打了個哆嗦，自己回想他和聞祁的過往，他應該沒得罪過他，不至於被碎屍。
他把料桶放到聞祁跟前：「你看看，是不是這樣？」
桶里的料還是乾的，沒加水，聞祁看了一眼，又抬頭看宋吳，像看個白痴：「我讓你加半瓢飼料，你加的是料精，飼料是顆粒狀，料精是粉末狀，口袋上面有字。」
宋吳撇嘴，他從來都沒見過那玩意，他哪裡能知道。
聞祁又道：「不過也沒關係，只餵這一頓影響不大，你去加點水，把他給攪拌成潮濕的麵團，水少量少量加，別把它給弄得太稀了。」
宋吳應了一聲，又屁顛屁顛的走了，他可是眼饞聞祁敲盆喚雞很久了，看著還怪威風的，他今早就要試試。
他謹記聞祁的話，少量少量的加水，他也不懂聞祁說的潮濕狀態是什麼樣子，加一次水就去問聞祁一次，兩個農活文盲湊在一起幹活，一個敢問，一個敢說，最後幹得還挺像樣的。
宋吳把調好的料倒進料槽里，學著聞祁的樣子找來那個癟洋盆，見雞鴨鵝果真成群結隊的朝他跑來，他激動得吱哇亂叫。
「哇哇哇，聞祁，它們真的來了，好厲害！」
聞祁抬眼看他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，無奈的笑笑，繼續低頭和他的蘿蔔奮鬥，完全忘記他第一次餵雞時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。
李歲安有八頭大壯豬，清明節時殺了一頭，現在還剩下七頭，除此之外還有一頭母豬，這八大頭豬，每次都要吃滿滿的兩大桶豬食，聞祁只剁蘿蔔就剁了許久，剁得身上都出汗了。
那群小豬還在喝奶、吃飼料的階段，比較好喂，待會兒給它們倒一瓢飼料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