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歲安把飯盒塞在他懷裡，說話聲中氣十足，和這早晨帶著微微露水的野草一樣有生命力。
「走吧，我開車，你路上吃，今早是蒸餃，沒湯，不會灑出來的。」
聞祁應了一聲，聽話的坐上了副駕，拿著筷子吃了起來，小蔥豬肉餡兒的，很鮮，很香，放在飯盒裡保溫，還熱乎乎的。
他吃飯的動作有些斯文，細嚼慢咽的，李歲安開車的空檔偷看了好幾眼，心想這男人連吃東西這麼吸引人。
聞祁能察覺到小姑娘在偷看他，但他並不點破，心裡暗暗歡喜，表情卻裝作若無其事。
他夾起一個餃子，往李歲安的唇邊餵去：「張嘴，我餵你。」
李歲安目視前方，看著路面，聽他這麼說，忙把嘴給張開，一個熱乎乎的餃子就進了嘴裡。
雖然她已經吃過了，但這可是聞祁餵她的，她怎麼能拒絕！
兩人共用一雙筷子，誰也沒嫌棄誰，你一個，我一個地將一盒餃子給吃完了。
李歲安裝的份量有點多，就算兩個人吃，聞祁也吃得飽飽的。
到了茶地，李歲安下車從車斗上拿下兩個背簍，她的是大背簍，聞祁的是小背簍，聞祁背著小背簍跟在她身後，像極了村裡的大人們帶孩子山上幹活。
太陽還未升起，空氣有些清涼，好在聞祁很自覺，穿的衣服很厚實，沒有感覺到冷。
早起的鳥兒在山林里啼叫，清脆悅耳，吸一口清涼的空氣，只覺肺腑得到蕩滌。
李歲安從口袋裡掏了掏，掏出一雙手套，是薄款的，一塊錢一雙，她買了一大包，留著給聞祁用。
她將手套遞給聞祁，叮囑再三，盯著他把手套帶上才去干自己的。
聞祁的手嫩得跟嫩豆腐似的，一點點刮碰都會留下痕跡，帶手套是必須，她的手粗糙就可以了。
李歲安的雙手像靈活的蝴蝶在茶樹間穿梭，不一會兒便采了一大把茶葉，聞祁也專注自己眼前的茶樹，動作沒她快，但也還過得去。
周圍陸續有村民來幹活了，見到李歲安都吆喝著打招呼，李歲安也同樣大聲回應，山林間迴蕩著她清脆響亮的聲音。
她朝聞祁看去，初升的太陽照在她身上，整個人好似會發光。
她仰著一張笑得燦爛的小臉，問道：「聞祁哥，你要不要聽歌，我給你唱山歌？」
或許是被她的情緒感染，又或許是身處這讓人心曠神怡的環境，聞祁的心情很好，笑著點頭：「好！」
李歲安手上的動作不停，清了清嗓子，清亮的歌聲從她唇邊飄出。
「三月鷓鴣滿山游，四月江水到處流；採茶姑娘茶山走，茶歌飛上白雲頭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