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歲安見聞祁什麼都好奇,就一邊忙活一邊給他介紹他們這兒喪事的各種習俗和流程。
正說的功夫,大門外響起一聲響亮又悲痛的哭聲,眾人尋聲望去,就見兩個年紀已過四十的女人在大門外跪下,磕個頭,哭幾聲,站起身往前走兩步,再跪下磕頭。
這是他們這兒的習俗,遠嫁的女兒若是沒能見到老人去世時最後一面,回來弔唁要從大門外跪下磕頭一直磕到靈堂。
老人有兩個外嫁女兒,她們哭著跪下磕頭,村民們自動給她們讓開一條路。
等跪到靈堂時,兩個女兒便跪在老人屍體跟前放聲痛哭。
聞祁看著靈堂的方向,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的情緒,也許,再過不久,他也會像老人一樣,靜靜的躺著,任由周圍的人哭得肝腸寸斷,他也聽不見,看不見。
他身體有些發冷,不是氣溫低,而是從心裡透出的涼意。
他不是一個勇敢的人,他做不到直面死亡。
他思緒飄忽之際,手突然一暖,拉回了他的思緒,他垂眸,就見李歲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跟前,用兩隻小手握著他之前垂直身側的手。
她眉眼中有擔憂:「聞祁哥,你手怎麼冰冰的,是冷嗎?要不要回去添件衣裳。」
少女低著頭,為他輕輕暖著手,認真又擔憂的模樣讓聞祁冰冷的心又慢慢回暖,然後再變得炙熱。
他遇上她,恰如寒冰遇驕陽。
剛才失落的情緒逐漸消失,他好像已經學會了開導自己,哪怕剩下的時間不多,有個能讓他炙熱淪陷的人好像也不錯。
他沒收回手,任由她握著,他貪戀她掌心的溫度,殊不知李歲安此時也不想收手,她正在為自己牽手成功暗暗竊喜。
男人的小手,又滑又嫩,手感好極了,就是有點涼,她回去給他多煮些紅棗薑茶喝喝看。
女人宮寒可以喝,他體寒應該也可以喝吧,不管用也沒事兒,左右也喝不出毛病。
只可惜她的手又糙又硬,虧她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抹大寶,但效果好像微乎其微。
聞祁回答她的問題:「不冷,放心。」
他清冷的聲音此時溫溫柔柔的,聽得李歲安如痴如醉,完了完了,雖然知道戀愛腦不可取,但她還好像也是個戀愛腦,專屬於聞祁的戀愛腦。
老人的兩個女兒痛哭不止,在靈堂里的婦人們去將她們給拉起來,但沉浸在悲傷中的兩人怎麼也不願意起來,眾人拉拉扯扯,僵持許久。
後來還是去世老人的兒子和孫子進去將人連拖帶抱給帶出了靈堂,恰好這時火化場的車到了,男人們合力,將死者給抬到了車上。
......
第二天是正宴,李歲安去得更早了,早上五點多就起床,洗漱後出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