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爐的夾層里藏了蓖麻毒素?
這怎麼可能,他當年放的明明是安神香,安神香與他制的香相輔相成,從而在薰香的同時也有安神的作用。
他努力回想當年的事,太陽穴一陣一抽痛,一些陌生的記憶片段時隱時現。
昏暗的書房內,他拿著研磨機研磨蓖麻子......
不,這不是他,他沒有做過這些事!
聞昭的臉色變得蒼白,額頭滲出冷汗,聞祁看他這副模樣,以為是他被揭穿而惶恐不安。
他痛苦地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平靜:「能不能告訴我,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
聞昭拳頭死死握住,抵制著腦袋炸裂一般的疼,面上卻要裝作無事發生。
他唇瓣顫抖,張口想說不是他,他沒做過,可是腦內的那段記憶越來越清晰,那道邪惡的聲音又在干擾他。
「就是你做的,你忘記了嗎?讓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吧。」
「是你,親手提取了蓖麻毒,是你將香爐內的安神香給換了,是你想要他的命!」
聞昭搖頭:「不對,不是我做的,是你,是你要害我!」
邪惡的聲音笑得猖狂:「有區別嗎?我就是你,和你共用一具身體,下毒也是經你的手,別掙扎了,你就是下毒兇手!」
聞昭頭痛欲裂,思緒慢慢失神,對啊,不管是不是他主觀願意的,下毒是事實,是他親自給自己弟弟下了毒!
他頹然癱坐在椅子上,臉色發白,不敢看聞祁的眼神,他喃喃道:「是......是我,我是兇手。」
聞祁的最後一絲希望在此刻破滅,他緊緊握住拳頭,泛紅的眼圈中蓄起水霧:「為什麼!我們不是兄弟嗎?」
聞昭不知該如何解釋,說他有人格分裂症,他不是故意的?
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,不管哪一個人格,都是他,是他犯的錯。
他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好好生活的信念在此刻又消散了,他是一個下毒兇手,他害了自己的弟弟,他不配活著。
他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機,眼神呆滯,機械重複著對不起。
但聞祁此刻被傷透了心,根本聽不進去道歉,也看不到他的失常。
他語氣有些哽咽,艱難咽下滿腔的痛苦:「大哥,你知道我生病這幾年過得有多痛苦嗎?每天躺在床上等死,全身上下無一不被病痛折磨!」
「我痛苦的時候你在幹嘛?是在笑嗎?是在慶祝我快要死了嗎?」
「我懷疑過無數人也沒懷疑過是你,可為什麼就偏偏是你呢?」
「你能不能給我個答案,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