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發難財的無良老闆,一碗湯定價幾十塊,以應珣的飯量,最起碼兩碗,一天三頓少說兩百塊。
稚寧捨不得。
她的錢還要留著給池晝花,應珣這狗東西一毛錢都別想分到!
梁上君子也是君子,稚寧把保溫桶裝得很滿。
稚寧並不擔心應珣嘗出來是她家阿姨做的,雖然以前追求討好應珣時,她沒少借著這些湯湯水水獻媚。
但從前她送的湯水他未必喝了,就算喝了,嘗出來了,也沒什麼好擔心的。
稚寧自認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完美得天衣無縫。
十一假期前的早高峰尤其可怕,稚寧滿頭大汗趕到醫院時,已經九點了。
她先是找到負責應珣的醫生詢問情況,確定應珣真的看不見了,才放下懸著的心,正大光明往應珣的病房走去。
病房裡,應珣剛回到病床上坐好。
一身病號服的他吊著條胳膊,車禍導致雙腿肌肉破皮撕裂,萬幸沒骨折,但縫了很多針,纏上了厚重的紗布。
這樣的重傷不宜下床,需要臥床靜養,可應珣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,一步步挪著艱難的步子去往衛生間,自力更生。
但一來一回,還是讓他冷汗淋漓,生理反應騙不了人。
稚寧數著門牌號找准地方,推開門。
小醫院條件有些差,陳舊的木門受力發出聲響,驚動了裡面的人。
應珣蓋被子的動作頓住,極其敏銳轉過頭,「誰?」
粗噶的嗓音中蘊藏著危險,像一頭病中滿懷警惕的猛獸,沉鬱的氣場足以讓人望而卻步。
稚寧一下屏住了呼吸,心虛得心臟狂跳。
要不是他的視線落在門框上,沒有丁點波瀾,稚寧真懷疑應珣眼瞎是裝的。
稚寧緊抿著唇,想像著阮凝初的樣子,拎著保溫桶進來。
每走一步,應珣的視線就跟著偏移一寸,稚寧也觀察著他。
臉色慘白,傷得果然不輕。
「是誰?說話!」
稚寧對應珣的逼問充耳不聞。
她走到床邊,拉開窗簾,推開窗,與陽光一併進來的還有摻雜著金桂氣息的秋風。
秋風浮動病房裡的空氣,旋卷著熟悉的梔子香漂浮在應珣身邊。
冷厲的調子忽然就軟了,「小阮?」
疑問句,但他軟化的態度告訴了稚寧他心裡的答案。
系統:【你那三塊錢沒白花,他把你當成阮凝初了。】
稚寧早料到了。
但不知怎麼回事,今早出門後身上就很不舒服,尤其在出了一身汗之後,肌膚的瘙癢隱約變成了刺痛。
她不會對這洗衣粉過敏吧!?
容不得稚寧驚恐細想,應珣的話再度奪去她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