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薄稚寧,真的對不起,我為我污衊你假千金身份的事道歉,請你原諒我。」
孫思瑩的嗓音很洪亮,恨不得所有人都聽見。
明顯心懷不軌,但稚寧無暇分析她的目的。
腦子嗡嗡響,臉色發白,眼前烏黑,整個人的重心搖擺不定,有種坐在船上的無力飄蕩感,噁心想吐。
另一邊,池晝通體發涼。
他呆愣站在原地,手上拿著一瓶燙好的牛奶,滾燙的溫度刺激得他手心通紅,他卻仿佛沒有知覺。
原來……她是薄家千金。
不是什麼和他一樣的窮人。
池晝活了快二十年,從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,顛覆了他的認知,讓他開始奢望、幻想。
可現在,他覺得他天真的像是個笑話。
她不缺錢,他視作天大饋贈的禮物,在她看來也許根本算不上什麼,甚至不及她衣服上的一根線、一個邊角。
是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施捨?
還是大小姐的玩樂?
池晝不願揣度稚寧接近他的動機,但他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年幼時的遭遇。
還在上幼兒園的他,曾被所謂的朋友故意接近。
他們釋放善意,樂於助人,看他傻傻的袒露自己軟肋,放鬆戒備,找準時機一刀子捅了進去。
那個寒冷的冬天,他被他信任的朋友污衊偷盜,被勢利的老師拎到操場罰站,那天雪很大,他很冷,單薄的毛衣被雪水打濕,像冰冷的枷鎖死死壓在他肩上。
所有人都在笑。
因為他們得逞了。
這些人毫無疑問是那個女人指使的,她想看她丈夫在外面生的野種痛苦絕望,最好承受不住自己去死。
薄稚寧,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嗎?
薄家。
薄家和那個男人所在的趙家,分列京城幾大頂級家族的陣營,他們都認識,且交往過密。
所以,她也是聽了那個女人的話才來……
突如其來的身份認知,不可直視的真相……讓池晝望而卻步,猩紅著眼,不敢上前質問。
他怕事實真如他所料,他喜歡的女孩是在捉弄他。
「同學?你讓我把牛奶給誰?」
池晝回神,「沒事了。」
池晝決定離開,他承認他怯懦膽小,他接受不了那樣可愛靈動的女孩,包藏著禍心與欺騙。
而就在這時。
「同學!同學你怎麼了!」
身後傳來陣陣驚呼。
池晝幾乎下意識就停下腳步,轉過身去,朝他一直以來偷偷凝視的方向望去。
接著就見稚寧倒在了人群中。
稚寧堅持了很久,她大口喘氣,可依舊沒辦法平復眩暈,她全身都在抖,疼痛逼出眼淚,打濕了睫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