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羽翼未豐之前,不能衝動,一定不能衝動!
*
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去。
北方的十月末,夜晚在寒涼中悄然而至。
池晝的車子又被人刻意毀壞。
少年早習以為常,面無表情將車子從車棚拖出來,朝小飯館走去。
陰沉沉的傍晚,街邊依舊不減繁榮,車道上鳴笛不斷。
池晝形單影隻走在路邊,表情沉冷,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角,熱鬧喧囂、世界上的一切,都仿佛和他無關。
漸行漸遠。
忽然,幾個看著與池晝同齡的年輕人擋在他面前。
「呦,今兒趕巧!這不是以前咱們班的大天才嗎?大天才門門拿滿分,不知道現在在哪高就啊?」
幾人繞圈把池晝圍住,「大天才,最近你氣色好了不少嘛,肯定是發達了吧?也關照關照我們哥兒幾個啊!」
不是偶遇。
這幾個人正是這些日子以來,弄壞池晝車子的兇手。
池晝『殺人犯』的消息,也是他們散布到池晝的中學、大學,如同跗骨之蛆,毀掉池晝的生活。
「讓開。」
「讓開?呦!聽聽這語氣,底氣十足,明顯吃飽飯了嘛!」
「是啊是啊!」
「都是同窗別這麼見外,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塊長大的,大氣點,給哥兒幾個指條路,再不濟,拿倆錢也行啊!」
「我說,讓開。」
池晝用他慣常冷淡的語氣開口,塵封起來的銳利,遠比曝露在外的鋒芒駭人可怕。
卻被目中無人的少年們曲解成外強中乾的退避,譏笑起來。
——這早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找池晝麻煩。
這段時間,他們隔三差五就會給池晝的自行車來一套『大保健』,這要放從前,池晝早和他們打起來了,哪會忍氣吞聲?
唯一的解釋,是池晝有了軟肋,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,不敢再惹事。
原因嘛,他們大概聽說了。
但大小姐哪能看得上他?
這個認知,讓目中少年們囂張的氣焰空前膨脹。
其中一人直接踮腳搭上池晝的肩膀,「池晝,你最近日子很瀟灑嘛。」
「不僅在校運動會上拿了獎,大出風頭,連京大新聞系的系花都給你送水了。」
「還抱上了薄家千金,你跟我說句實話,千金小姐和咱們窮坷垃里的女人有什麼區別?香不香?軟不軟?」
「啊臥槽——」
淫邪的笑聲倏忽間變成了慘叫,被打的少年倒地捂臉,不可置信。
「池晝!你娘的跟老子動手!」
寥落無人的廢棄籃球場外,稚寧躲在路燈後,尾隨池晝停下了好久。
男生們似乎總是好鬥,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