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龜殼又硬又亮,這麼厚應該摔不死吧,而且這是二樓,下面還是很厚的草坪……
阮凝初那邊的情況不允許稚寧過多考慮,手邊趁手的工具,只有這個水景盆。
稚寧端盆盯著烏龜,一步三低頭,謹防被咬。
水景盆不大,但畢竟裝滿了水,重量在那。
稚寧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勁挪到護欄邊,等了一會,本就因病疲乏的她累出一頭汗,終於找準時機潑了出去。
可惜,假山固定在了水景盆上,潑出去的除了些水和裝飾物,就只有那隻張大嘴的烏龜。
但好在有用。
油膩泛著淫光的賤笑瞬間冷卻。
一盆烏龜洗澡水,換來了樓下幾個男人的吱哇亂叫。
稚寧迅速躲了起來。
緊接著就聽到了謾罵。
「誰!誰潑的水!」
「這什麼鬼東西,黏糊糊,嘔——」
「哪來的王八!?」
而後,慘叫聲傳來。
「嗷嗷——這王八咬人!手手手!」
阮凝初看著眼前這始料未及的混亂一幕,很久才回神。
她立刻抬頭尋找,她知道是有人幫了她。
——這盆水來得太及時,並且有意避開了她,幫她解圍的同時,沒弄髒她一點。
是誰?!
是應珣嗎!
歐式的五層洋樓,白色羅馬柱護欄邊空空如也,阮凝初沒看到任何人。
她失落又期待,瀕臨死去的心仿佛沐浴到了春日甘霖。
殊不知,幫了她的人根本不是應珣,這人正在捂嘴偷笑。
烏龜也是個暴脾氣,一頓暈頭轉向的自由飛翔後,一口咬住了抓它那人的手指。
兇狠至極,幾乎撕下一塊肉,疼得男人亂蹦跳腳,甩著手臂,幾人合力也沒把它薅下來。
這一幕剛巧被放下水景盆的稚寧看到,只一眼就戳中了笑點。
稚寧毫無形象地藏在牆角,笑彎腰不停捶牆,時不時伸頭看一眼,笑得更厲害。
凝望深淵的同時,深淵也在凝望。
稚寧不知道在一樓的另一側,薄琬喬和周正這對男女主,把她掀王八缸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。
花園外滑稽的鬧劇惹人發笑,薄琬喬和周正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。
周正滿臉驚訝,似乎才認識稚寧一樣,「你這個妹妹……想法挺清奇的,她怎麼想到拿王八捉弄人的?這王八個頭不小,她也不怕砸死人。」
薄琬喬抱著手臂,「被砸死也是那人活該!再說,她是我薄家的,就是翻了天,也有人給她兜底!」
周正:……
這怎麼聽著還挺自豪的?
在他這軍政出身根正苗紅的正直青年面前說這話,真的好嗎?
周正循著薄琬喬的目光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