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吃飯要坐在我腿上,拿小勺子一口口餵才肯吃。」
「哪怕出差也要跟著,睡一個房間,一張床,開視頻會議時拿手指戳我的腰,鬧完了立刻爬到我身上……」
什麼時候開始,連碰都碰不得了?
他說得窩心,她聽得窩火。
剛才他那是正常的擁抱嗎?
還有她口中她纏著他鬧他時她多大,現在多大?
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!
「我不喜歡。」
沒有多餘的解釋,只有這四個字,態度決絕。
薄瑾屹故意將眼底的傷神暴露給稚寧看,「好,稚寧不喜歡,哥哥改。」
受傷失落的語氣傳入稚寧耳中。
他才是精於表演的各種高手,一呼一吸中都是蠱惑,直擊搖搖欲墜的心防。
果然,這使得稚寧心軟了瞬。
她驚訝於他表現的同時,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。
假使他中午那些話是真的,假使他真的因為她去世的打擊而患上了心理疾病,假使他真的一直思念她、為今天的重逢感恩激動……
那麼此刻她的態度、她說的話,無疑是在往他心上扎刀子。
稚寧看向薄瑾屹鼻樑上的金絲眼鏡。
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戴眼鏡。
他視力很好,射擊、射箭這類極考驗目力的競技項目,絲毫不輸參賽的運動員,甚至比他們還專業。
天賦是其一,更主要的是勤加練習,哪怕這是他前世就已習得的技能,重生之後也不曾懈怠。
小時候,她曾無聊跟他去過靶場,看他大汗淋漓頂著烈日一站就是兩三個小時,好奇又不滿問過他為什麼這麼折磨自己。
他說這是要用來保命的。
他和身邊的人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,僅僅指望別人保護,和等著送死沒區別。
因此薄瑾屹絕對不會放縱惡劣的習慣去損傷自己的眼睛。
所以……
喉間微微堵塞,稚寧有些不太敢直視薄瑾屹,「你的眼睛……為什麼戴眼鏡了?」
「保護視力罷了。」他回的隨意,不願多說,發動車子問:「住哪?」
「……我住哪你不知道嗎?」
薄瑾屹嘆了口氣,「稚寧,不要總對我抱有敵意。」
稚寧扭頭看向窗外。
她也不想的,恨一個人很累,但他確確實實傷害過她。
就當是她草木皆兵吧,她手上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的清白。
如果可以,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薄瑾屹是愛她、能保護她的哥哥。
車子開始緩慢地往影城外駛去,雨點不停敲打著車窗。
薄瑾屹徐徐解釋:「是,我確實在今天見到你之前,就知道了你還活著的消息,但這絕不是刻意調查的結果,我沒有派人監視你。」
「我到劇組來,也不單純是為了見你,我看中這個項目在先,知道你還活著在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