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水擾亂視線。
心疼在這一刻壓過理智與直覺。
在不久的將來,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,套上枷鎖,稚寧每每想到今天,都後悔得恨不得與薄瑾屹同歸於盡。
此刻,稚寧不知所措,絲毫不知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男人為了得到她做的戲。
薄瑾屹知道稚寧在試探他,從她允許他進門那刻開始。
就在剛才,她攥著手,眼睛濕漉漉望向他,那一刻他知道,他成功了。
他成功躋身她身邊的位置,獲得了信任。
他又是從前那愛她、護她、被她依賴的哥哥了。
微妙的自得愜懷化為唇角不易令人察覺的一抹弧度,些微的憐憫與惡意不多時便演變成興奮與期待。
他的稚寧,怎麼這麼傻?
「好了,晚飯你已經吃了,待會搬家的人會過來,哥哥先走了。」
薄瑾屹故作出不想她多想多問而落荒而逃的姿態。
「……好。」
薄瑾屹:「……」
稚寧忙著哭,自以為丟失不在的感情失而復得,她一時不知如何對待,她很高興、激動,她愛著的哥哥一直把她當做重要的親人,她的感情沒有錯付。
眼淚稀里嘩啦。
「別哭了,哥哥手髒,沒法給你擦眼淚。」
離開的男人去而復返。
只這一句,稚寧淚水再度決堤。
她不知道她的眼淚對男人意味著什麼,那純潔無辜的面容,是濃烈的情藥,更是導火索,得不到,薄瑾屹寧願毀了。
他開口全是溫良與不舍,「哥哥不在你一個人住,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,手機不要關機,有問題隨時打電話。」
「不想做飯可以請個阿姨,外面的食物不乾淨,吃多了對身體不好,你身子弱,要學會照顧自己。」
稚寧話不過腦,根本無法思考,他說什麼都本能去點頭。
薄瑾屹看透她的狀態,給她回緩的時間。
約莫過了幾分鐘。
她哭聲漸漸變弱。
他說:「稚寧,哥哥可以不住在這,不給你壓力,但你讓哥哥隔一天來看你一次好嗎?」
「就來看看,不做別的,其他時候你想和哥哥做陌生人,哥哥不會打擾,你放心,哥哥這次一定說到做到。」
「稚寧,讓哥哥來看看你行嗎?」
「哥哥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跟著,哥哥不派人來,可哥哥實在害怕,三年前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。」
稚寧不說話,低著頭,完全可以理解為是反對。
薄瑾屹眼眸微眯,暴躁與陰翳不慎露出了邊角。
可也只有剎那。
對於她的絕情,表現得沮喪而失落。
「稚寧,三年了,你還活著,哥哥沒辦法讓你脫離我的視線,你……就當我自私吧。」
下完最後通牒,他轉身離開。
他走得很慢,依依不捨的姿態其實是工於心計的變相逼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