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僅僅披了件睡袍,踩著一雙拖鞋就直奔下來的薄瑾屹。
衣衫不整,頭頂有撮黑髮翹著,害他失了以往在人前的嚴正肅穆,他從睡夢中聽到她的求救就下來了。
赤手空拳,沒有一絲準備防護。
如果那名殺人犯沒有先一步逃脫,而是與薄瑾屹發生了衝突,後果……難以想像。
「腿怎麼了?」
端來一杯溫水,放到茶几上,薄瑾屹來到稚寧身邊,偉岸的身軀俯首稱臣一般蹲在她面前。
稚寧坐在沙發上,膝蓋曲起,那撞傷的淤青恰好睡裙無法遮掩。
溫涼的指腹觸碰上去,稚寧本能瑟縮。
薄瑾屹僅僅看了一眼就起身,「還好,沒破皮,過兩天就能消。」
他退開,重新端起玻璃杯,放到稚寧手中,「喝點水壓壓驚,別擔心,哥哥會保護你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?」
稚寧沒想哭,可一開口,話自動變成了哽咽。
「那是殺人犯,為什麼你一點也不猶豫,你不怕嗎?萬一他沒走,萬一他手裡有刀,是個瘋子……你怎麼辦?」
薄瑾屹垂眸,小姑娘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她在擔心他,善良的有些傻。
「沒什麼比你更重要。」
他沒有動,可說話語氣格外鄭重,「稚寧,三年前的事,絕對不會再發生,哥哥絕對不會再讓你落入危險中,舍了這條命也會保護好你。」
稚寧低下頭,眼淚落入了杯中,消失不見。
薄瑾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,沒說話。
許久。
「這裡不安全,先跟哥哥到樓上去好嗎?」
稚寧自是知道這裡不能再住了的,但並不想進入薄瑾屹的家。
薄瑾屹並不意外,「如果你真的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,他遲早還會再來找你。」
「你在想著搬家是嗎?」
「這確實是個辦法。」
「可先不說你就這樣搬走值不值得,是否會影響工作,也許殺人犯最近一兩天就落網了,你大費周章不值當。」
「如果這件事傳到你爺爺那,他知道你深夜遇襲,會不會擔心?」
「老首長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孫女在外面遭遇危險,到時候你怕是身後要跟著保鏢,走哪車接車送,再也沒有自由。」
這話確實戳中了稚寧的軟肋。
「好了,暫時不說這件事,天不早了,今天,就今天,先到樓上睡一晚,有什麼事明天再說。」
稚寧最終還是踏入了薄瑾屹的領地。
上下樓同戶型的房子,薄瑾屹住的地方,陳設遠沒有稚寧的溫馨,黑色皮質沙發,灰色的窗簾,文件與筆記本電腦就擺在茶几上。
看得出是臨時住所。
可垃圾桶里卻有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,碩大漂亮的蝴蝶結,粉紅色和這裡格格不入。
這是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