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瑾屹卻仍然在笑,透過門縫,稚寧仿佛看到了一個魔鬼,倨傲、殘忍,微勾的唇角透著嘲弄,好似所有人都是他愚弄的對象。
「你查的倒是仔細,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被你翻出來了。」
這些痕跡,他想要抹除,輕而易舉,可他沒有。
「是,池晝確實是被我攆走的。」
「稚寧是我的人,我有權利替她把關,決定她該和誰相處,不和誰相處。」
「那個賤種有什麼資格纏在她身邊?」
「真要算起來,應珣,你其實該感謝我,那時你還是稚寧的未婚夫,如果我沒有出手,你怕是臨了要被他們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。」
說罷,他譏誚笑了聲。
門外,稚寧忘了呼吸,胸腔的位置一下空了。
「應珣,別只顧著指摘我的不是,你以為自己有多高尚?你那些下作的伎倆騙得了誰?」
「稚寧當初為什麼看上你,你又為了博得她的好感做了什麼,你真覺得沒人知道嗎?」
「當初在酒吧,你為什麼救那賣酒女?一群公子哥里就屬你標新立異,最有正義感,你是這樣的人嗎?」
「你難道不是知道稚寧在看你,故意表現給她看?」
「不是!」
「那是為了什麼?該不會你見那賣酒女被欺負,想到了你最愛的小保姆了吧?」
「你讓她心動的瞬間,是為了別的女人出頭,有私心存在,你從頭到尾、從裡到外,就不是她真正喜歡的人!」
應珣緊咬著牙關,無話反駁,他憤怒,更覺得眼前這人心思重的可怖。
薄瑾屹居然這麼早就留意到了他!
是因為他一直監視稚寧?
他究竟對他們這些人的底細掌控了多少?明明他也沒比他大幾歲!
他也因此想到了另一件事,怒聲攻訐道:「你早知我心懷不軌,為什麼不制止?」
「我們在酒吧見第一面時你就注意到了我,開始留意我的動向,以你的本事,該知道我利用她的打算!」
「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成全她,你早知我那時心裡有阮凝初,不會愛她,卻還是把她送到了我身邊!」
「說到底,你不過是想讓她在我這碰壁、受傷,企圖在我傷害她之後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,騙得她的感情!」
救世主。
這個詞前後出現了兩次。
信息量巨大,稚寧聽不懂,什麼騙得她的感情,哥哥為什麼要騙她的感情,他們那時感情不好嗎?
他為什麼執著於做她的救世主?他在她心裡已經是最重要的了!
包廂里,薄瑾屹展臂拿起茶几上的香菸,垂眸點上,慢慢吐出一口煙霧。
他身體後仰,緊實的手臂搭在沙發扶手,指尖輕彈,那亮紅的一點影影綽綽燙在了稚寧心上。
他沒有反駁應珣的話,可有一點,應珣說錯了。
不是救世主。
他對讓她感恩沒興趣。
他做一切的初衷只是讓她甘心情願沒膽子去招惹任何人,同時也是她前世所作所為的懲罰。
「繼續,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,都查到了什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