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松不是薄瑾屹的對手,留在這裡毫無用處,只會多增一條亡魂。
羅松不肯走,稚寧大吼著罵他,這輩子能想到難聽的話都用上了,哪怕這樣,他也始終不為所動。
苟且偷生的人,願為知己者死,稚寧從前以為這是句僅富有浪漫色彩的空話,卻屢屢在羅松身上驗證。
感動在最絕望的境地發生,稚寧沒機會道謝,只有『驅趕』能作為報答。
「走!在這裡你只會拖累我!」
羅松憋著淚,他明白稚寧在救他,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被抓回去,抓回去,再死一次嗎?
羅松抬起頭,眼神不屈,「除非我——」
「滾!」
『死』字沒能說出口,被稚寧嘶聲打斷,這一聲消耗掉了她所有的體力,「別再為了我犧牲了,求你了。」
「也別報警,沒用的,就當你今天沒見過我,忘了今天的事,回去忙你自己的事!」
無聊的戲碼,薄瑾屹看夠了。
他身邊的人看清他的意思,強行把羅松拖了出去。
門重重被關上,好像弱小的雀鳥被關進牢籠。
稚寧下巴被一股蠻力抬起,她不肯與他對視,他就顧自撫摸她的臉頰,享受那抹久違的溫膩。
「多感人吶,稚寧,這就是你舍不下的朋友?追求的自在?」
「可是根本沒用不是嗎?」
「面對危險,他什麼都幫不了你,自保都困難,還要你來犧牲為他求得生機,這樣的朋友你求來幹什麼?」
「弱小的善良不具備任何存在的價值。」
稚寧早對他能共情不抱任何期盼,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?」
薄瑾屹拇指撫弄著她的紅唇,「找到你很難嗎?你打扮成這樣,一開始也沒打算瞞住我吧?」
確實,稚寧不抱這樣的希望。
雄獅的隕落,連鬣狗也有膽子來分一杯羹,她喬裝改扮,只想避免鬣狗聞到味聚集。
「以為手鍊摘了我就找不到你了?」
扼住腕上空空如也的那隻手,幾乎扭斷了的疼痛使得稚寧皺起眉。
「稚寧,不論你逃到哪,天涯海角,我都能找到你,不信你就試試。」
男性氣息鋪天蓋地,緊緊將她纏住,他撫摸著她的脊背,蝴蝶骨的下側,他好像很喜歡那塊皮肉。
「你逃不掉的,你有你爺爺護著又怎樣,今天還不是落到了我手裡?」
「繞這麼大一個圈子,有什麼用?」
他笑得懶散,語氣中遺憾摻雜著興味,他放開她,瞟了眼地上的拳館老闆。
「來打聽池晝的消息是嗎?」
「人給你送來了,問吧。」
答案從見到薄瑾屹那刻,就已無從得知,或許更早之前,他一直監視著她,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預料掌控之中。
她不會得到池晝的任何消息了。
「不問嗎?」
薄瑾屹目視腳下,「那不如你來告訴她,你主子是死是活。」
拳館老闆被人撬開嘴,不知塞了什麼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