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變相的保護,也是懲罰,他想讓她學會收斂。
他昏迷之前,雖然沒去看過她,可她的消息一直有人替她傳達,他怎麼也想不到,她會變成他再見到時的模樣。
她為什麼會消失?
不想見他,所以藏了起來?
她不要他了嗎?
薄瑾屹很是慌亂,他不可避免想起另一個世界的她,明明活著,卻躲了三年。
銷聲匿跡,她想,就可以做到。
是因為恨他嗎?
是他因為琬喬出事狠心把她送進了監獄,之前更因意識到他對她生出欲望的故意冷落……
她恨他。
心狠狠一顫,眼前又浮現出她紅著眼眸瞪他的樣子,呼吸由此變得艱澀困難。
如果她因此不接受他怎麼辦?
如果又像另一個世界的她,總想逃離遠離他怎麼辦?
薄瑾屹越想越怕,坐立難安,幾乎一刻也等不下去,急於見到她!
*
查到稚寧的所在之處,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。
天陰沉得要下雪,助理當著他的面接了電話。
一聽有消息了,助理臉上立刻浮現驚喜,那仿佛是升官發財的前奏,然而驚喜只有幾秒,很快就被驚愕和崩裂取代。
助理的回答磕磕巴巴,小心得不能再小心,聽他說完,薄瑾屹才意識到,他的報應僅僅剛剛開始。
貧民窟里,有許多為無家可歸的窮人提供落腳的小旅館,價格便宜,十幾二十塊就能湊合住一晚。
價格擺在那,環境可想而知。
年久失修的胡同,洗菜洗臉水反覆潑灑,在臨近年關的冬天,結下泥濘的堅冰。
燒透的煤球渣踩上去,發出『刺啦刺啦』的響聲,用以防滑,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艱難。
小旅館並不難找,這附近薄瑾屹曾來過,距離這裡不遠,就是池晝的家和他打工的小餐館。
破敗的房子,談不上隔音,還沒進去,薄瑾屹就聽見了應該是老闆和老闆娘的兩人,在為著什麼人的去留發生爭吵。
「報警?!你瘋了?你忘了那天來的男人?讓他知道我們把她的行蹤泄露出去,我們都得死!」
「那怎麼辦,讓她死在這嗎?死了人生意還怎麼做?還是病死的,大過年的晦不晦氣?!」
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醒來去看她死沒死,看到她那張臉有多害怕!」
「我不管,她今天必須走!叫不醒就趁天黑扔橋洞底下!」
「別吵了別吵了!我在想辦法!」
「想想想!你就會這麼說,一個星期前她人還醒著你就這麼說,現在半死不活——你,你誰啊!」
突如其來的陰影籠罩在頭頂,薄瑾屹的出現,打斷了老闆娘的抱怨,她臉上還有未消的嫌惡,可見對她口中那人的深惡痛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