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雁愣了愣,身體的反應卻更快,已經站到了窗前,望見路燈下舉著傘的男人。
傅紀書今晚沒讓司機送他回來,他步子沉穩,但走路很快,轉眼便到了家門,將雨傘掛在門外,帶著春夜潮濕的雨氣回了家,與站在窗邊的李雁對視了片刻。
客廳沒開燈,電影在放著片尾,屋中光影明明滅滅。
李雁的大半身子藏在黑暗裡,面容也模糊了,像一幅油畫。
傅紀書又將他看了一會兒,卻只道:「頭髮長了。」
李雁慢慢走到他面前,垂著頭,替他將帶著濕氣的風衣脫去,掛在衣架上。
傅紀書碰了碰他的頭髮:「要剪,還是要留著?」
他的髮絲柔軟,已經到了肩頭,卻也並不難看。
李雁想了想,又覺得不想出門見到外人,只說:「沒想好。」
他聞到alpha身上的酒氣,不是很重,沖淡了信息素的味道。
他現在忽然很想要傅紀書的信息素,又注意到對方手背上有幾道擦傷,像是和誰赤手空拳打了一架。
李雁眉心輕輕蹙起,發燒讓他的頭腦始終不清醒,有些許的笨拙,想事情總是很緩慢。
傅紀書鬆了手放過他的頭髮,說:「我去洗澡。」
「你昨天生氣了嗎?」李雁心裡還是很在意這件事,他不希望傅紀書生自己的氣,又想知道傅紀書究竟會不會因為自己產生情緒波動,近乎試探般問,「需要......需要我幫忙嗎?」
傅紀書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,李雁一時間以為自己也跟著醉了,暈乎乎的,呼吸急促了些,像是那樣的視線能夠看穿赤果的自己,就像那時候在34星一樣。
李雁有點緊張地蜷曲著手指,他想和自己的alpha親近一些,而不是每次只能等著發情期和易感期,等著生理上的需求推著他們不得不親密。
傅紀書沒說話,他撤開了視線,合上了浴室的門。
李雁臉上隱約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,攥緊了手指,半晌卻又只能安慰自己,想著傅紀書忙了一天,或許太累了,沒精力做哎。
窗外還在下雨,原本已經有要停息的趨勢,到現在又反覆起來,悶雷陣陣。
李雁站在窗邊,他打開了窗戶,春寒料峭,冷風從窗外灌進來,帶著雨絲落在臉上,讓他燒得又熱又暈的腦袋冷靜了一點。
他真的很不喜歡下雨天,在34星的時候就這樣,來了中央星還是這樣,總覺得不舒服,卻又說不上哪裡不舒服。
又是一道閃電從天際划過,alpha溫暖寬厚的胸膛壓過來,貼上他的後背,一隻手攬住了他的腰身。
傅紀書吹過頭髮,身上帶著一點點風鈴花香,伸手關上了窗戶,將風雨阻擋在外。
傅紀書問:「早上的粥不愛喝,還是胃不舒服?」
李雁沒想到他會問這個。
「不是只喝了一點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