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又過了很久,李雁的聲音又輕又弱,悶悶地從玩偶後面傳出來,「我想見……」
想見傅紀書,想見許姬,還有……
「可可,」李雁喃喃道,「我想見可可。」*
許姬來的時候衣衫已經濕透了,她和小狗一起站在門外抖水,席海小聲和老婆說著話,李雁無知無覺地坐在客廳里發呆。
直到可可搖著尾巴撲過來,他才慢吞吞回神,緊緊抱住了毛茸茸的小狗。
許姬抓狂道:「它身上全是水!哎喲我的祖宗,你還抱它!」
李雁問:「你衣衫怎麼也濕了?」
「你的狗不太聰明,」許姬將吹風機丟給席海,靠坐在沙發上,「路上有個小姑娘猜它名兒,喊她球球,它一溜煙就沖人家去了,不知道還真以為它叫球球。」
李雁放聲笑出來。
許姬有些幽怨,嘟囔道:「先去洗狗,洗完洗澡,你今晚留宿吧,我讓席海給你找身衣衫。」
「不用了,」李雁說,「我回家。」
他翻了光腦,傅紀書給他留了一條消息,說要趕去前線,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話了。
李雁沒回話,垂著眼看了好一會兒,熄掉了屏幕。
天色微熹時,李雁帶著可可回到家。
空蕩蕩的冷清。
李雁給可可放了糧,上了樓,鑽進了傅紀書書房的小床上,被褥間還有傅紀書的信息素殘留,他卷了卷被子,遲來的疲倦如潮水般湧來,好似先前的輕鬆愉快都是裝出來的一樣。
李雁半闔著眼看著未拉窗簾的窗戶,黑沉的天陰雨綿綿,在窗戶上留下長長的水痕。
李雁眼中神情不明顯,盯著窗外看了很久,直到再也撐不住,閉上眼睡過去。
腿上的傷縫合後,疼痛在第二天伴隨著空氣的潮濕一起侵襲了這具身體,李雁臉色蒼白,額上滿是冷汗。
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意反而給了他說不出的快感,於是李雁伸手撫過已經縫合的傷口,試圖將它抓撓撕裂。
可可在床腳叫,晃著尾巴來回跳躍表演舞獅,將李雁的注意力吸引過去。
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想要做什麼,微微蹙了蹙眉坐起來。
外頭還在下雨,天色陰沉,日曆投影在牆壁上,再過兩天就是立秋。
李雁垂了垂眼,起身去洗漱。
他收拾了家,收了一些打算帶去E區的東西準備出門,站在玄關處時虹膜解鎖卻失效了。
李雁怔了怔,又試過指紋和密碼,無一例外,都無法將家門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