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簾掩著一條縫,李雁在窗邊看了一會兒,幾個人影在樓下徘徊,他不動聲色拉嚴了窗簾,返回傅紀書身邊。
屋子裡有醫療箱,但傅紀書小腹上的傷勢較重,可能需要醫療艙。
李雁俯身碰了碰他腰腹上染血的繃帶,指尖上沾了一點點血。
「來我這裡又有什麼用呢?」李雁輕聲道,「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,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。」
他低垂著眉眼,輕嘆了口氣,準備聯繫席海來接他。
起身的時候,一直昏迷不醒的傅紀書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溫度很高,像是一團火一般抓住李雁稍顯冰涼的手腕,仿佛要將他融化。
李雁被燙得瑟縮了一下,但傅紀書抓得緊,沒能將手抽出來。
他看見對方半睜著眼,大約神志不算清醒,李雁想了想,伸出另一隻手碰了碰他的額頭。
傷口發炎,再加上易感期,傅紀書有些發燒。
李雁忽然感到束手無策,也有點挫敗,他出著神,手背還落在傅紀書的額頭上。
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,他都會回來,雖然總是話少,但如今記起來那些細節,還是能感知到傅紀書藏在深處的愛意。
李雁指尖微微蜷曲,收回了手,說:「我去給你拿抑制劑——」
「你不要我了,」傅紀書聲音又輕又啞,問,「可可你也不要了嗎?」
像是被一罐熱水忽然潑到了心口上,李雁的心臟驀地灼燙抽痛起來,變得空落落又難受。
他轉開視線,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從傅紀書口中聽到這種話,沒再看傅紀書的眼睛,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徹底崩斷那根弦,心跳重重撞著胸膛,他故作冷靜,問:「可可還在塞訶那裡?」
傅紀書是不是已經把小狗接回家了?
李雁出了神,又聽傅紀書說:「那段時間,它一直鬧著要找你。」
「後來獸醫說,治不好了,但它還是撐了很久,一直在寵物醫院裡還在等你。」
李雁心裡一驚:「可可生病了?」
「我把它埋在了院子的樹下,三個月大的小狗,孤零零在院子裡,你也不要它了嗎?」
李雁有些茫然。
可可不是已經快一歲了麼?
傅紀書說的不是可可。
他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掌心抽出來,又摸了摸他的額頭,「傅紀書,你好像燒糊塗了。」
不能再拖了,得馬上吃藥。
李雁起了身,忽然又被傅紀書抓了手腕,一下子拽到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