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本來應該這麼想的,可是我和你結了婚。」
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欲望都是生理上產生的錯覺,也沒有想到從此以後便和傅紀書綁在了一起。
只要戰爭沒有結束,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或許還會一直發生。
直到傅紀書戰死,或者自己死去。
李雁又開始想,如果有一天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,傅紀書死了,他們之間的婚約徹底解除,他或許會覺得很可惜,會去時常悼念自己曾經很配合的炮友。
而自己的生活還會繼續,他便不是那樣會一直沉浸在過去和失去里不能抽身的人,不是麼。
李雁覺得自己應該不是的。
他轉了轉視線,又和傅紀書的眼睛對上。
對方的瞳孔里寫滿了認真和耐心,李雁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傅紀書,他總是這樣,看起來很少會生氣的樣子,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,做事也很冷靜。
如果自己死了,他又會怎麼樣?
李雁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問一問這個問題,但又很快打消了念頭。
像傅紀書這樣追求事實的人,多半也只會回答說「沒有這個可能」「不要胡亂猜測」,問了也是白問。
於是便沒再在這裡站著給傅紀書添亂,轉身離開了廚房。*
又是一夜風雪。
窗外冬風呼嘯著,李雁窩在傅紀書懷裡,alpha的體溫較高,倒是不覺得寒冷,只是一時半會兒有些睡不著覺。
他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出神,過了片刻,傅紀書松松攬著他的手臂收緊了些,將他的注意力喚回來。
傅紀書問:「睡不著?」
李雁的心理疾病總是會在一些難以預料的情況下復發,失眠也只是軀體化症狀的一部分,之前讓席海給他做過治療,卻也沒有多少用處。
再加上今天白天突然遇到危險,恐怕心裡難以安定。
傅紀書道:「如果那個時候我在家陪你,你是不是就不會想要離開?」
在中央星終歸要安全許多,便不會像現在這樣了。
李雁發著呆,一時半會兒沒開口。
他想說「不會」,他覺得離開傅紀書是自己已經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選擇,傅紀書缺少的陪伴只是再小不過的一個因素罷了,並非是導火索。
但話到口邊,卻又說不出來了。
李雁愣愣地睜著眼睛,許久之後才說:「我不知道。」
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。
或許是太貪婪了。
傅紀書將攬著他的手臂收了回去,起身下了床。
李雁有些懵:「你去哪?」
「給你拿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