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56星的所有「術士」,簽署了遺體捐贈協議的屈指可數,很多人其實都想要活著。
只有黎雁做好了犧牲的準備。
傅紀書吻著他的後頸,想讓這具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失去生命的軀體,擁有一時一刻的真實和鮮活。
「傅紀書,」黎雁忽然喊他的名字,喘著氣問,「能不能給我一個標記。」
「不行,」傅紀書淡淡道,「會形成依賴。」
黎雁只能咬咬唇瓣,又埋下臉去。
他覺得腺體很難受,或許確實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了,他居然開始渴望要一段婚姻。
也有可能是覺得,如果能和傅紀書結婚,似乎也很不錯。
但傅紀書不一定有結婚的打算,倒不如就這樣保持著床伴的關係,一直到覺得不合適了再分開。
他想得有些出神,很快又被身後的動靜喚回了思緒。
黎雁忍不住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,主動求饒開了口,聲音也在跟著打顫,說:「慢一點……」
他還想說些什麼,忽然隱約聽見小狗在撓門。
黎雁迷迷糊糊撐起身體,示意傅紀書停下來,慢慢抽離了身子,軟著腳下了床,「小狗……小狗在撓門。」
他跌跌撞撞走到門口,將門外的小薩摩耶抱起來,哄小孩一樣顛了顛,問:「寶寶餓了嗎?」
腳步聲逐漸遠去了,傅紀書的臉上難得多了些不同以往的表情,大約是有些鬱悶。
過了一會兒,黎雁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,「傅紀書,這麼大的小狗應該要吃什麼?」
養狗的時候沒有考慮太多,他什麼都沒準備,暈頭轉向在家裡翻箱倒櫃許久才找到兩瓶羊奶,見傅紀書穿戴整齊出了臥室,李雁又問:「它還好小一隻,是不是要喝奶。」
傅紀書拿走了他手裡的羊奶,將他從地上拽起來,說:「去穿衣服,我來餵。」
黎雁便當了甩手掌柜,自行回臥室去了。
出來的時候傅紀書正在廚房收拾著餐具。
黎雁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發呆,他又開始有了那樣的念頭,想著若是和傅紀書結婚,大概也會和現在差不多。
又在胡思亂想了,黎雁對自己說。
越是在這樣混亂的、隨時可能喪命的情況下,越是想要一段正常的婚姻和愛情。人可真是賤。
黎雁嘲弄了自己兩句,小狗在客廳里喝盆盆奶,這間總是一個人住的、冷冷清清的屋子裡多了些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