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雁靠在床頭緩著神,眼見傅紀書要走,心中頓時空落落地無緣無故難受起來。
他喘了兩口氣,匆匆喊道:「傅紀書。」
他暈乎乎從床頭爬向床尾,撲進對方懷抱中,含含糊糊問:「你要去哪裡?」
「找席海開藥,」傅紀書拍拍他的後背以作安撫,「要和我一起去,還是在家讓可可陪著你?」
「可可……」李雁忽然又轉了話題,問,「56星撿回家的那只可可,你把它埋在了哪裡?」
傅紀書不知道他又是怎麼將話題跳到這裡的,雖然有些無奈且不適應,但還是回應道:「院子裡有一棵桂花樹,在樹下,別帶金毛去,它會把骨灰盒挖出來。」
李雁便下床要穿鞋,說:「我不帶它去,你早點回來。」
傅紀書站在門口,面色有些嚴肅,卻沒有要走的跡象。
李雁換著睡衣,抬眼才瞧見對方還沒走,有些疑惑地便扣著扣子邊往他身前去,「怎麼了?」
「改天再祭拜小狗,」傅紀書忽然抓了他的手腕,道,「你今天只能和我在一起。」
他拉著李雁往外走,親手給他套上了外套,又穿上鞋。
李雁插著兜,衝鋒衣的衣領拉得很高,微微低頭便能擋住他的下巴和唇瓣。
他眉眼彎彎,沒當回事,翻到還嘲笑傅紀書說:「你現在開始連小狗的醋都要吃了嗎?」
話音剛落,本蹲在他身前的alpha忽然站起來,驟然散發的信息素和壓迫感逼得李雁下意識後退了一步,後背重重撞上房門。
他有些茫然驚懼地盯著靠近的alpha,一時間也想不通對方怎麼會忽然那麼嚴肅,好像將自己留在家裡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,連開個玩笑都沒辦法讓他輕鬆起來。
李雁唇瓣囁嚅了一下,正想開口問怎麼了,傅紀書卻側了身,左手伸出去打開了房門,右手順帶將李雁往身邊一撈,面無表情道:「我怕你在家尋死。」
李雁頓時一噎,「我為什麼要——」
話沒說完,他忽然記起來,自己之前做過這樣的事情。
然後沒過幾天,他就丟下了一句「不愛」和「到此為止」,從這個家裡消失不見。
李雁什麼都說不出來了,乖乖被傅紀書拉著出了門,只在心裡想,傅紀書這是因為自己有了心理陰影了嗎?
那他獄中被折磨成那樣,又在他眼前死了一次,他豈不是得念著一輩子。
李雁忽然覺得嗓間有些乾澀,沉默地跟著傅紀書上了車,與他貼肩相坐。
車開往研究院的路上,李雁又開始昏昏欲睡,忽然聽見傅紀書問:「怎麼又不說話了?」
李雁竟從他這沒什麼情緒的話音里聽出了些許小心翼翼,像是錯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