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牆邊一個年輕的女孩是清醒的,拿著紅色的蠟筆在牆上塗塗畫畫,整個房間包括天花板都被她塗上了雜亂無章的線條。
無江想勸說姜淺離開這裡,但還未開口姜淺就邁步走入了屋子,他只能亦步亦趨緊隨其後,中間還因為光線太弱被地上的腿絆了幾下。
姜淺也看不太清楚,在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後才低頭往下看,見自己正踩在一個人的手指上連忙慌張地收回了腳。
「對不起對不起,你沒事吧?」他蹲下身看向昏睡的男子,對方完全沒有要甦醒的跡象。
如果是普通的沉睡,遇到這種疼痛早該醒來了,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,說明他的狀態絕對不正常。如果不是他的胸膛正在上下起伏,姜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沒氣了。
【太恐怖了,感覺我老婆進了毒窩。】
【他絕對磕了誘導精神力興奮的藥劑,現在是陷入了藥效退去後的疲憊期,大概要昏迷十幾個小時才能醒來。】
【老婆快走吧,別和這種人有接觸。】
姜淺檢查了一下他被自己踩到的那隻手,發現除了皮膚發紅沒有其他問題,便繞過他繼續往前走。
終於磕磕絆絆來到牆邊的女孩旁邊,他清了清嗓子問道:「你好,請問梅子在這裡嗎?」
女孩的頭髮散亂著,好像幾周都沒有清洗了,一縷一縷黏在一起。
她面向牆壁,對姜淺的詢問置若罔聞,只是拿著畫筆機械地塗抹著。
難道她耳朵聽不見?想到這裡,姜淺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女孩終於有了反應,慢慢地扭頭轉過來,動作僵硬,像是關節生了鏽的機器人。
看到她的面容,姜淺不由得渾身一震。
或許是寬鬆的衣服遮掩了她瘦削的身形,這時他才發現她究竟有多瘦弱。
顴骨高高突出像是要刺破皮膚,眼窩凹陷,眼下泛著不健康的青色,瞳仁卻是極黑的,直勾勾盯著姜淺,讓他一瞬間以為自己遇到了索命的惡鬼。
他吞咽了一下,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:「請問……梅子在這裡嗎?」
女孩動了動乾裂的嘴唇,像是要說什麼但沒發出任何聲音,最後,她緩緩抬起胳膊往屋子更深的地方指了一下,然後移開目光繼續專注於她的畫作。
【這種情況是服用藥劑過多損傷了聲帶,如果不及時治療,她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說話了。】
【雖然她看上去有點可憐但我一點也不同情她,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,只能說是自作自受罷了。】
【我估計梅子也跟她差不多,淺淺別找了,這種人不值得你接近。】
【我就知道,能拋棄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是什麼好人。】
姜淺順著她指的方向繼續往裡走,發現內部還有一個隔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