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。
鄒昀看著看著,覺得沒勁了。
他轉而把視線落在了另一個身上。
趙四月在一旁紅著眼睛,臉上的害怕一覽無餘,鄒昀不由得滿意勾唇,這樣才對嘛?
他是大院的孩子王,看見他,都應該是這個反應才對。
思緒流轉,他一步三跳的跑去她身邊撿球,看著她,假裝很意外的樣子,「誒趙小黑,太陽這麼厲害,你還出來啊?」
他惡劣勾唇,「怪不得黑嘍,自己找曬呢。」
趙四月最在意別人說她黑了,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被誇漂亮,現在聽他這樣說,一下子就羞愧的掉眼淚,想跑回房間躲著。
她覺得又丟人又害怕。
為什麼鄒昀會這麼壞。
小小的趙四月,那時候還沒有長大,以為鄒昀就是這天底下最壞的一個人。
她想跟他做朋友,對他言聽計從,自以為這樣鄒昀就能對她好一點,最後卻只換來變本加厲的嘲諷和捉弄。
陳槐安趁著周末的空隙把自行車馱去南場的修車店修理了一下,自行車是他爸以前騎的,鏈條經常松垮,但簡單修一下還是能騎,要是廢了可沒人再給他買個新車。
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院,隱隱約約就聽到那幾個小孩在說話,什麼好吃,送人之類的。
至於送給誰,左不過是那雙胞胎里一個。
他不是經常找他幫忙嗎?
還…叫他鄒簡哥哥。
到了他這,就滿身的嫌棄。
想到這裡,陳槐安垂眸看著自己扶著自行車把手的手,剛剛幫忙的時候,鏈條油把他手上弄得很髒,黑黑黏黏的,東一塊西一塊。
湊近了聞是一股很刺鼻的味道。
他盯著看了很久,久到眉毛死命的打著結,扭成了一股麻花。
兩秒後,陳槐安做出一個他自己都意想不動的舉動。
他把自行車的腿打下來,然後在院子門口的洋紫荊樹拽了幾片葉子下來,那個時節的洋紫荊花期已過,整棵樹枝繁葉茂,綠的蒼翠。
陳槐安黝黑的眼睛炯炯的發著光,手上不停揉搓著葉子,模樣認真,想藉此搓掉手上的髒污。
綠色的汁液跟他額頭上的汗液一齊滴落到地上,他攤開手看了看——
過會兒,他把葉子渣揉成一團,使勁丟到了很遠的地方。
鄒昀對趙四月譏諷出聲,遲潛完全沒有聽進去,他站在房檐下,敏銳地捕捉到院子門口有樹葉摩擦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