頻率很像他家那個漏水的屋頂,但這次他不再拿鍋碗瓢盆去接,而是全都掉在了他的手上。
他把小孩弄哭了。
陳槐安終於冷靜下來。
他當然知道陳海生店裡面那個藥膏味道很難聞,他也不喜歡聞,他每次從店裡面幫忙回來都會去洗手,獨獨就是今天忘記了。
獨獨就是今天。
陳槐安厭棄的鬆了手,他乾脆靠在了台階上,看著他,眼眸微動,「你哭什麼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你有什麼好哭的。」
遲潛直挺挺站在他面前,眼眶通紅,他小聲抽泣著,和平常鈍鈍的樣子不大一樣。
聽陳槐安這麼問,以為他還在嘲諷他,遲潛知道哭是一種示弱,他抹一把臉,臉上很快出現兩條顯眼的紅痕,他開口說:「我沒哭,風吹的。」
「……」
陳槐安看一眼外面,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。
「你媽媽是離婚了吧?」
遲潛沒有說話。
陳槐安看他半晌,薄唇吐出幾個字,「怎麼不說話?」
遲潛垂著眸子,一副死鴨子犟嘴的樣子,就是不開口。
陳槐安也不再勉強他,遠處傳來黎潮汐呼喚遲潛名字的聲音,他聽了一會兒,然後看著他,說:「你媽媽在喊你。」
「……」
陳槐安抿了抿唇,想掐他一把臉,思考了半晌,最後還是沒有抬手,只是嗓音很淡的說了一句,「那個詞不好,太髒了。」
「下次不要說了,小孩子不要知道那麼多,尤其,是愛乾淨的小孩。」
「你只比我大三歲。」遲潛忍不住反駁,語氣彆扭。
連大哥哥都不叫了。
陳槐安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,外面的雨又停了,但他還是要去店裡,他已經不想再說話,也不想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,但是他剛剛把他弄哭了,作為補償,他回了他:「我沒辦法。」
「我也不想知道。」
但是那個女人,又蠢又壞,毫無廉恥,藏都不藏。
陳槐安最後說:「風吹眼睛的時候,你就捂著,但是不要掉眼淚。」
遲潛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,他也沒有問。
陳槐安走了,他是拿著傘走的,可是外面已經沒有雨了,遲潛看著他的背影,不知道他要去哪裡,但是這個問題顯然已經不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