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人醒著的夜晚總是孤單,沒想到陳槐安也還沒睡著,遲潛心裏面稍微感到有些安慰,抿抿唇,很輕又很委屈地說了一句,「我睡不著…」
似是在撒嬌。
「……」
很久都沒有聽到回應,遲潛略微有些失望。
忍不住側過頭又看他一眼,還是黑漆漆一片,以為他是睡著了,遲潛在心裡嘆口氣,然後悄悄掀開了點被子。
他自認為做這一切都很安靜,只是老舊的木質床不禁動,輕微一點動靜,就吱呀吱呀的亂響,遲潛看著頭頂飄著的白帷帳,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身邊「熟睡」的人,就只能僵著身子,伺機等待下一次動身。
陳槐安仍然閉著眼,雖然是深夜,緊皺的眉頭卻仍然暴露出他內心的煩躁,他冷不丁開口問:「熱?」
遲潛驚了一下,條件反射的看向他,頓一下點了點頭,反應過來他看不到,才又開口:「有一點。」
那邊的人就又不說話了。
遲潛自覺在別人家裡就要更乖一點,也不主動開口打擾他。
過了許久,陳槐安忽然從床沿邊伸了只手過來,遲潛忍不住小聲驚呼一聲去躲。
「嗯,痛…」
手僵了僵,縮了回去。
他似乎本意是想摸遲潛的額頭,卻不妨,摸到了他的眼睛,還…弄疼了他。
「對不起。」
遲潛抬手搓了搓眼,說「沒事。」他側過身子,又坐了起來,發現陳槐安有半邊身子都在床的外邊。
這怎麼睡人?他皺皺眉頭,想了想還是輕聲叫他:「大哥哥。」
「……」
咦,不是沒睡著,怎麼不理他。
遲潛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,想了想,湊到他耳邊又輕輕喊了聲:「大哥哥。」
陳槐安:「……」
他心裡憋口氣,也了無睡意了,乾脆直接坐了起來,抬手去摸遲潛的額頭。
不燙了,都是汗。
「你退燒了,但是不能受涼,把被子蓋好,睡覺。」
「哦。」
遲潛乖乖躺了回去,他睜眼看向坐著的人,說:「大哥哥你要不要躺進來一點,我不用那麼多位置的,我睡覺不野,你那麼點位置不好睡。」
陳槐安淡淡看他一眼,「你睡你的,不用管我。」
「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