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懼讓他失了再站起來的力氣……
八點一十分。
遲潛靠在自家的門旁邊,遠遠的望著房東家的門口。
鄒昀還沒有回來。
他皺了皺眉頭,心裡煩躁,趙四月也發現了,她走過來,說:「我問過了,鄒簡說這個點他應該在米老師家裡補習。」
遲潛沒說話,過一會兒,他問:「你覺得他會嗎?」
「……我覺得不會。」
遲潛沉默了。
他也這麼覺得。
「我去找他。」
趙四月看他一眼,說:「我也去。」
「你別去了,這麼晚了,呂姨她不放心。」
少女似乎是聽進去了,沉默一會兒卻又嘆口氣,「……那你打算往哪找?」
「不知道,先找找再說。」
「你一個人去嗎?」
「嗯,我打著手電筒去。」
「那你也小心一點,不要再跟他吵起來了。」
「知道,我最多去到南場外面那條路,找不到我就回來。」
「好。」
遲潛看著她,說:「四月,我後悔了,明明知道拍那一巴掌根本沒用,還不如就讓它咬一口。」
「我真是怕了他了。」
「……」
鄒昀還沒有回來,趙四月看著遲潛臉上那種無語凝噎的表情卻很想笑,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,她每次遇到蚊子也不打。
蚊子就想要點血,給它一點就是了。
反正,就只是癢三天。
陳槐安從陳海生的店裡面提了個包出來,拐了個彎,忽然一道亮光閃了過來,他下意識抬手擋了擋。
「陳槐安?」
遲潛摁滅了燈,沒想到下午剛碰見的人轉頭又碰見了,有些驚訝。
陳槐安「嗯」一聲算是回應,落下來的手卻很不自然的搭在了身側。
那人就站在對面離他十步左右的位置,在漆黑的夜晚,像霧裡看花。
他有些微微發愣地想——
今天究竟是個什麼日子呢。
遲潛愣了愣,走過來,瞥到他左手裡的包,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,「你,這是去哪?」
「我回家。」
哦,對,這是南場。
遲潛後知後覺想起來。
「你呢?」他問。
遲潛垂著頭沉默一會兒,再抬起頭的時候,他輕輕低喃了一句:「陳槐安,我好像,做錯事情了……」
「……」
雖然有帽檐擋著,陳槐安的視線還是無處可藏的凝固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