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趙四月眼神訝異地看向他,只是愣了兩秒,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。
遲潛在裝啞巴。
因為不想和這個哥哥說話嗎?
抬手捏了捏鼻樑,她的目光重新落到溫穆的身上,唇角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遲潛其實也沒長大多少吧。
少年少女想的簡單。
溫穆卻不輕易放過他們。
他踩著厚厚的平底鞋,接近遲潛,然後垂眸盯著他的臉,似乎是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微表情,三秒後,他才又短暫的移開目光,看向趙四月,問:「什麼意思?」
趙四月怔了怔,猶豫的那一秒,溫穆已經抬手掐上了他的脖子。
一雙眼裡溢滿了火氣和陰冷。
溫穆長到十七歲,還從來沒有人敢騙他,溫秉承那個老東西不敢,他那些狗腿子更不敢。
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,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。
遲潛臉色脹得通紅,他雙手使勁掰著那人附在他脖上的手指,指甲都用力的泛著白,卻是無用功,乾脆從喉嚨里使勁擠出幾個字,「智,智,的思。」
吞了幾個字,溫穆沒有聽到,他現在聽不進去其他,如果這裡不是海灣,而是藍池,如果溫秉承那個老東西沒有死,他一定親手要把眼前這個小狗東西送到他的床上。
叫他生不如死。
趙四月已經徹底被嚇傻了,她顫抖著想去幫忙掰開他的手,卻直接被溫穆推到了樹底下,樹梢末端的刺尖劃破了她的手臂,隔著衣服很快滲出了血。
「四,月……」遲潛想要斜著眼去看她,卻什麼都沒有看到,反而眼球長時間的偏移讓他的眼眶開始毫無徵兆的發酸,看起來泥濘又不堪。
溫穆死死地盯著手上的人,笑了起來,卻是加重了些力道,聲音像是徹骨的冰,「不是不會說話嗎?」
「嗯?」
遲潛沒有說話。
長時間的缺氧讓他眼前發黑,根本已經看不清他了,他流著眼淚使勁呼吸著一些微薄的空氣,心裡卻是在想——
小毒蛇。
連陳槐安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。
「為什麼要騙我?」他發狠地問。
遲潛閉著眼控制不住的流淚。
哪有那麼多為什麼。
討厭一個人從來不需要理由。
如果真要問個為什麼。
那你為什麼要搶陳槐安媽媽。
遲潛有太多的話要說,只可惜他的喉嚨被堵在別人的手裡,一個字也喊不出來。
弱者從來都沒有權力去解釋和宣洩。
在他的印象里,只有陳槐安這個爛好人才會伸著膀子就讓他去咬。
也不管他是要肉還是要血。
遲潛忽然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,手用力到發抖,他半睜隻眼,面前卻還是那個模糊的人間和一張惡鬼的臉,原來人死之前會走馬觀花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