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好要考哪個高中了嗎?」
接鄒簡的話,總讓人覺得有些措手不及,遲潛怕說錯話,反應慢了半拍才道:「華師附中。」
「是麼。」
「離我很近。」
遲潛想了想,道:「……和海中離得很遠吧。」
鄒簡的眼神沒有波瀾,說:「是大學。」
遲潛就不說話了。
他不知道華師附中附近有什麼大學。
人總是走一步看一步,那麼久遠的事,他暫時不去想,只是令他比較驚訝的是,鄒簡明明還沒有高考,話就已經說的這麼篤定了。
遲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,耳邊卻又聽到鄒簡慢慢開口說:「既然已經想好了自己將來要去哪裡,那就不要讓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干擾你。」
「沉默就是允許,放任不管就是逃避責任,只有行動才可以勉強被稱作是抗爭。」
「這個道理,不懂嗎?」
果決,清晰,不瞻前顧後,不拖泥帶水,毫不猶豫,當下立斷。
這就是鄒簡。
遲潛忍不住側頭看著他,「只要說了,他們就一定會搬走嗎?」
鄒簡看著前面,面無表情。
「我從不做無用功。」
「從不說,沒有把握的事。」
「……」
「還有。」
鄒簡經過他的身邊,「對我來說,利己永遠都是沒有錯的。」
遲潛聽到了。
「謝謝。」
「……」
看著鄒簡走遠的背影,遲潛有些恍惚,他知道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,鄒簡總是能在所有選項里精準的選出一個最有利於他的選項,就好像獵人對獵物有天生的嗅覺一樣。
從前遲潛接受不了,現在也一樣。
仔細想想又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呢。
其實像鄒簡這樣的人,才是最適合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吧,而遲潛,卻還需要他們的援助。
他最介意的,其實不過還是那個人而已。
常麗和溫穆很快搬走了。
女人被房東通知的時候只覺得一道晴天霹靂打下來,使勁拽著房東的腿,一把鼻涕一把淚,說什麼也不肯走。
要換作平時,老太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。
只不過這次他那個乖孫都發話了,老太太在這個家裡最聽鄒簡的話,從她前些年炒股那時候開始,她乖孫的話那就跟聖旨沒什麼兩樣了,他都說了,常麗和這小孩子不能待在這裡,早晚是個禍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