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似乎有些嫌棄,一隻手「啪」一聲去抽他的嘴巴,另一隻卻又沒有停下動作。
遲潛晶瑩的眼眸慢慢失了焦距,他抬頭去看天,卻只能看到倉庫的屋頂,黑的一塌糊塗。
他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黑暗,可那時候陳槐安就待在他身邊,他一回頭就能看到他。
但是現在,黑暗裡的一切都讓人覺得無比的噁心。
粗糙油膩的大手,被撕扯破爛的衣料,他咬得牙根出血也無法逃離的禁錮,血水堵著嗓子眼將掙扎呼喊聲一併淹沒在腥氣中。
疼……
好疼啊……
外面呢,到底下雨了沒有。
遲潛不再能夠知道,他所在的牆角落下一大片陰影,那是實實在在的黑,沒有一點希望可言。今後那麼漫長的人生里,遲潛都不曾再問過這個問題,不管外面究竟有沒有下雨,他的人生都已經受了潮。
風雨多少,他都是會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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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大家天天開心——
原諒我把悲傷帶給大家,向大家贖罪。
第40章 下雨
鄒昀渾渾噩噩的趕回家,還沒進院子門腿就發軟的跌了過去,顧不上疼痛,他直衝進房間,拿起坐機電話就要打110。
從前不懂事的時候,他想過無數次要給警察打電話,裝作有事的樣子把他們騙過來,那時候他覺得這會很好玩,現在真有事了,他只想罵自己神經病。
這不好玩,一點也不好玩。
遲潛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
電話很快被接通,鄒昀急急的說了些之後,那邊接連一串問題砸過來。
「什麼地方?聯華超市附近,對,馬路上。」
「是我鄰居」
他咽下口水,「十四,不,十五歲。」
「……」
說話的聲音顫起來,他低著頭流淚,「沒有,他很乖,很聽話。」
「是特別好的一個小孩。」
「你們快些來好嗎?求你們了。」
電話被掛斷,鄒昀蹲在床邊抱著頭,聽著電話里冰冷又機械的嘟嘟聲,整個人陷入了極大的崩潰之中。
他突然不敢想,如果這個世界上失去了一個叫遲潛的人,會怎麼樣。
窗外不久又開始下起瓢潑大雨,鄒昀慢慢抬起頭,他摸一把臉,突然意識到自己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。
連把傘都不知道往哪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