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。
他們都知道,但都願意跑著去做。
而另一邊的裴風也開始了對遲潛的第二次審訊。
候問室寂靜一片,外面電風扇的聲音又熟悉的響起來,遲潛的精神沒有先前那麼好,面容憔悴許多,在羈押室裡面待著,除了思考好像就沒什麼別的事情做了。
沒有事情做是這個天底下最磨人的一件事情。
他思考的越多,精神就越衰弱,因為他只是思考,沒有出路。
聽著電風扇咯吱咯吱在轉,遲潛都覺得好像有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,涼涼的,夏天離自己那麼近,近到天清路上的梧桐葉落到陳槐安的肩上都好像還是昨天的事,可又好像很遠,遠到自己已經好久沒能再見到陳槐安。
他想,如果自己能出去的話,一定要看看到底是哪裡的風扇在轉,讓他張開雙臂的時候懷抱也不至於落空。
裴風仍然在問他當年發生的事情,所有來龍去脈都要了解清楚。
這就是為什麼他很害怕被帶到這間屋子裡接受審訊。
這裡很黑啊。
和那裡一樣黑。
所有的細節,他都記得一清二楚,可他為什麼要告訴別人。
遲潛抬頭仰頭,那裡有一扇窗,有光照進來,告訴他這是白天,窗前沒有那棵槐樹,倒也是好事,總歸沒有眷戀。
他心裡在想。
陳槐安,讓你幾天前不答應我們在一起,現在好了,以後可沒這個機會了。
你會不會後悔呢。
你會吧,因為你似乎很喜歡我。
我也挺喜歡你的。
那天你問我的時候我很猶豫,你跟以前不一樣了,我沒想到最先退縮的那個人是我。
但是現在,被關在這裡,我心裡是想你的。
遲潛為自己這個發現感到歡愉,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陳槐安有些辛苦,如果能有機會再見他一面,他一定會告訴他的。
告訴他,有一天,群山之間,飛鳥也是會回頭的。
遲潛面色平靜,看著前面道。
「裴警官,你有沒有一個想掩埋的過去。」
裴風皺起眉。
他慢慢道:「我有。」
「人是我埋的。」
屋內一時陷入了死寂。
遲潛就這麼承認了,裴風和先前一直低頭做筆錄的梁聲聲對視一眼,兩人都有些怔愣。
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
「我知道。」
遲潛看著他。
「你是怎麼做到的?」裴風用手掩著口鼻,還是沒緩過神。
「我以前最喜歡看刑偵書,知道怎麼解綁繩子,而且他系得很差勁,也許也覺得我沒什麼用,不可能有機會逃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