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風說過,許遠出生的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種植果樹,尤其以橘子橙子居多,許遠特別愛吃水果,能當三餐吃。
我拿出兩個橘子送給吧檯後調酒師姐姐,因為她又酷又美,穿黑西裝、燙拉美卷。她沒什麼表情,用一隻橘子做了兩杯酒端給我和郁風。
半杯酒下肚,我告訴郁風我讀了那幾篇文章,給我感動壞了。
「那麼,許遠把《俯拾即是》拿回去讀了嗎?」
「讀了。」
「他感不感動?」
「……」
「?」怎麼了,什麼眼神?我不是傻逼啊。)
「好好讀書,聽老師的話,姐回去上班了。」許多於把許遠順利交接給楊剛老師,急匆匆地走了,趕回運輸公司做清潔工的工作。
楊剛:「走,先跟我去班上。對了,你沒書包嗎?」
「沒有。」頓了下,補充:「還沒買。」許遠打算在棒棒許抽屜里偷一筆大的,二十、或者五十,上夜市買一個新書包。雖然他對讀書完全不感興趣,但是總算每天有個去處,免得太過於無聊,學生都有書包,上學沒有書包會顯得格格不入。
「等等,我有個包沒用,送給你,你先用著。」楊剛又從剛才的柜子里找出一隻黑色的包遞給他,上面印著灰字:龍鳯教培。
「我去成都參加教育廳的會,人家發給我的,新的呢。」語氣裡帶著點兒小得意,書包事小,去省城開大會夠他吹幾屆學生。
許遠接過書包,在心裡擱置了偷錢計劃。
「許遠同學,普通話『謝謝』會說嗎?」楊剛挑著淡淡的眉毛戲謔地說。
「嗯?會。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」辦公室的老師都笑起來,擰著腦袋來瞧這缺根弦的新學生。
許遠遲鈍地意識到,剛才應該回答「謝謝」,不過現在為時已晚。
初三一班的第一堂課正好是語文課,許遠跟著楊剛站到講台上。本來介紹新同學的活兒應該是班主任乾的,但楊剛給班主任打電話,班主任說既然分班沒定,教務處的臨時安排,楊老師帶過去就行,明顯對新學生不感冒。
「同學們,許遠同學是新轉來的,距離寒假沒有幾天了,他先來適應一下環境,請大家多多照顧新同學!」
下面有嘻嘻哈哈的笑聲,夾雜著幾聲「好」。
楊剛:「許遠,那兒還有個空位,你去坐那兒。好的同學們,準備-開始上課!」
「開始上課」四個字他說得又快又有力,以至於許遠感覺每個字都被他牙齒咬斷,吞了一半回去。班上又傳出幾聲輕笑。
楊剛聽見了笑聲,用力地說:「好!同學們精神狀態都不錯!我們-翻開課本!」最後四個字又被腰斬。
新同桌許遠見過幾回,經常見他呆在茶館裡,或者跟在郁風屁股後面,郁風打人的時候,他會閃遠一點旁觀,要不就是撅草根摘樹葉,反正一副「我不惹事、事不關己」的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