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嗐,還有哪個不曉得?秦老師早曉得這事,一點都不想管他,腦殼痛得很,她還在說呢,本來該分給四班的……」
郁風正聽得入神,還在想前面那個大姑娘懷螞蟥的離奇故事,忽然聽見旁邊有響動,歪頭一看,許遠站起來了,已經提著書包快步往樓下跑,階梯上的《俯拾即是》沒拿。陽台外雨小了一些,但也沒有很小。
第11章 我讓你走了嗎?
(那老師們閒聊的故事聽得我眉頭緊皺,實在是沒忍住問:「真的假的?螞蝗還喜歡喝黃芪黨參雞湯?小動物還懂養生啊。」
郁風似乎對我的蠢問題們已經免疫了,露出一個智障見了會如沐春風的笑容:「實話實說,那個故事是我的童年陰影,之一。」
「現在也是我的童年陰影了。」我攤手說。
「你……童年挺長啊。」
我哈哈笑了幾聲,愛死這種會接梗有幽默感的帥哥了。
我拿手機百度,然後對郁風說:「網上說,螞蝗是需要氧氣的,不可能在人體內生存,而且也不是斷成幾截都能活。」
「那網上有沒有說,它喜不喜歡喝黨參雞湯?」
我:「……」「網際網路也不是萬能的。」
郁風:「其實我一度以為這事兒是真的。」他捏了捏鼻子,略有自嘲。
「你別說,有鼻子有眼的,我聽著都要信了。讓我想想,有可能那姑娘真的未婚先孕,胎打下來了或者生下來了,三爺爺和家裡人最終捨不得賣她,為了保全名聲,自編自導自演了雞湯螞蝗的戲?」
郁風不置可否,只說:「我說這件事,是因為它是我對那個偏遠地方印象的代表——而且它竟然是從一位中學老師口裡講出的,怪誕離奇。十幾年前我們那兒沒有條件立即拿起手機求證,故事編起來根本不需要邏輯,回過頭看,會感嘆,人心鬼蜮竟然這麼直白。」
我聽了想了一會兒,不禁點頭:「人心鬼蜮可能沒變,只是更隱蔽了吧。我要把這件事也寫進去!作為故事背景渲染!」
「哦,隨你。這是大作的主旨?」
我捶著桌子笑:「滾啊,我寫的是甜甜的戀愛!」
郁風淡淡地笑笑。
我說:「然後呢?許遠跑了,然後呢?快告訴我你追著他去了!」
郁風挑了挑眉說:「沒追,我把他忘了的書撿起來,跟在他後面而已。」
我微笑點頭豎起大拇指:「嗯嗯嗯,是是是,您真酷,真牛逼,有種後面別哭。」)
許遠還不至於被氣傻,沒有像個傻逼一樣一頭衝進雨里表演「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」。他跑出學校後順著沿路的房屋往回走,房檐或者雨棚都很窄,時不時還會被成串流下的雨水加倍攻擊,江邊的潮氣無孔不入,郁風跟在後面,感覺他們是兩個泡在江底的水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