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風本來已經抬起腳準備踹人了,一見是他,愣了一下,沒好氣地問:「你怎麼沒在老地方等我?」他說的老地方是三班的樓梯拐角,因為他們經常在那個地方碰面然後一起回家。
許遠看了下他身後:「馬天才他們又留下複習?」
「嗯。」
兩人並肩往江邊的方向走,從那邊逆著江流走回家。
許遠:「我本來想等等楊老師。」
郁風:「等他做什麼?」
「沒什麼……問問他之後打算去哪裡當老師吧。」
郁風感覺並不會樂觀,像郁兆偉一樣,關於未來的一切都不會樂觀。
靜靜走了好一會兒,許遠說:「芋頭,我不覺得他是那種人。」
這話沒頭沒尾,不過郁風明白。
「校門口有列印店,複印一頁就要一毛錢,如果楊老師是為了賺錢,他的《俯拾即是》收五毛能掙多少呢?」
郁風聞言點頭,接著他的意思說,「何況還要選文、排版、膠裝。」
「對啊,校長也太傻了,這都不懂。」
郁風搖搖頭:「他懂,所以他才把這一條放在最前面。」
許遠沒明白: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只是覺得,最後兩條說得不清不楚,好像才是關鍵。張俊那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,才是關鍵。」
「那我們去問問張俊?」
「馬天才已經纏了他幾天了,他什麼都不說。說了又怎麼樣,楊老師已經走了。」
郁風漫不經心地說,他只是能感覺出關鍵在哪裡,卻對發掘真相毫無興趣。他在這個小地方長大,已經習慣了這裡每天發生著的各種他不理解的事情,習慣了冷漠、無視、少管閒事。因為小鎮上許多事就是處於一種「清官難斷」的狀態,摻合進去,往往沾上一身騷,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