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錯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我和你也是,應該各走各的路。」
郁風長篇大論的遊說被截斷,他的腦子似乎被突然清空了,呆呆地問: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許遠把煙屁股掐滅,扔地上,淡淡地說:「意思是我決定不跟你去北京,我有我的路要走,跟你不是一條道。」
郁風感覺被他當胸捅了一刀。
他幾乎要忍不住哭喊出來,「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??就因為顏邵艾?因為許多於?算我求你好不好?我們說好了的,你答應過我的,我他媽從來就沒想過以後沒有你會怎麼樣!」
「跟他們沒關係,只是我跟你不是一條道。」
「…………我懂了,我們只做朋友,那些話我不會再說了,你要交女朋友,要結婚都可以,我不妨礙你,我祝福你。你就當陪朋友去外地讀書,不需要特別把我當回事……」
許遠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,「不是,你不懂。」
無論郁風怎麼求許遠都無濟於事,許遠是那種一旦作下決定就絕不回頭的人。
郁風在接下來的三年多里,一直對許遠懷恨在心。
甚至他聽到看到「北京」兩個字都會生理性反胃。填報志願的時候,他心灰意冷地隨便填了一所南方大學,學校老師炸了鍋,市教育局也派人勸他三思而行,但他還是一意孤行,憋著一口氣和那個人作對。
可惜許遠並不知道郁風拿前途嘔氣,他長期關機,晝伏夜出,某天他開機後收到郁風的簡訊:我明天出發,許遠,我最後求你一次,你跟我走好不好?
一看時間,是大前天發的了,郁風此時此刻已經在北京了吧。他不確定,不知道寧舊去北京要花幾天。
看到簡訊以後,許遠沉默了很久,心裡有種空落和寂寞的難受緩緩泛起來,從腳底泛濫到腦子裡,讓他耳朵嗡鳴眼眶濕潤。
他給郁風回了條消息:好的,祝你一切順利,鵬程似錦。郁風沒有回。
十個月過後,他欠玲姐的一萬塊錢還清,恰逢當時沈總又來寧舊市出差,離開時熱情邀請許遠去北京旅行,說可以抽時間給他當嚮導。許遠鬼使神差地答應了。
為了省錢,他沒有和沈總一起坐飛機,也拒絕了沈總替他支付一切費用的提議。他不會買票,錯買成了坐票,這是他第一次坐火車,幾十個小時,一路坐到了目的地。
他本來打算去看看故宮和長城,還想體驗一次升旗儀式,可是踩上北京城的土地,他的心情和預想的完全不同,缺少一個旅行者的興奮和期待。
他最終哪裡也沒去,千里迢迢來,只在郁風說過的大學門口抽了一支煙,站了不到十分鐘。
他考慮過給郁風打個電話,叫他出來吃頓飯,聯繫人點出來,半天按不下撥通鍵。
隨後他想到,郁風應該會換本地號碼,這個號碼多半打不通了。
許遠在八仙夜總會幹了兩年,後來因為「八項規定」的波及,高端餐飲娛樂菸酒等行業都受到影響,生意越來越難做,玲姐關閉了八仙,改做整形美容行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