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哥慢悠悠說完,電光火石間卻猛地一把抓住易振華的頭髮,將他的頭往地上砸,「那你剛才怎麼不接電話呢?怎麼一看到我們就跑呢?」
「砰」的一聲,湯取被嚇得心驚肉跳,定睛一看才看清地上鋪著墊子。
可饒是如此,易振華依舊痛得一聲大叫,一疊聲求饒:「下次不敢了!下次不敢了!」
曹哥笑了笑:「下次還跑嗎?」
說話間,又抓著他往墊子上重重一磕!
易振華一聲慘叫,被重新提起來時,鼻血狂流,嘴裡噴著口水,說:「不跑了,不跑了。」
「兩天?」
「兩天!兩天肯定還!」
「行,現在是信用社會,我們哥幾個暫且就信你這一回。」
說完,曹哥像丟死豬一樣鬆開易振華,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,站起來,對手下說道:「走。」
等一群人優哉游哉地走了,腳步聲消失在樓道里,一直捂著嘴的梁寶香終於嚎啕大哭起來:「這群黑心肝的玩意兒,喪盡天良!」
地上傳來一個聲音:「你哭個屁!」
是一臉血正蠕動著想爬起來的易振華:「還不快把我繩子解開!」
梁寶香連忙奔過去,徒手解不開,又手忙腳亂地四處翻剪刀,這才讓他獲得自由。
易振華一屁股坐在地上,喘著粗氣。
梁寶香一邊哭一邊給他擦臉上的血跡。
「媽。」湯取叫了一聲。
正哭著的梁寶香沒聽見,他又提高聲音叫了一遍:「媽!」
見梁寶香終於停了哭聲,抬頭看過來,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問:「你們借高利貸?」
梁寶香臉色一僵,悄悄看了眼易振華,沒說話。
湯取一字一字地問:「你也借了?」
他的眼神太過冰冷刺人,梁寶香不由囁嚅起來:「……我……我也沒想到……」
沒想到什麼?沒想到對方會找上門?還是沒想到對方不僅上門,還打人?
這話實在太過愚蠢,她說不下去,湯取也不想聽。
他只是太失望了。
以前梁寶香愛打打牌就算了,好歹還有顧忌,不會過分透支,實在輸得厲害的時候,最多把親朋好友借個遍,再找個班上幾個月,然後還一點債,回牌桌把輸過的贏一些回來。
那時她還記得每個月給湯取留生活費,可現在,做母親的不僅把兒子存的錢偷了,還學人去借高利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