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多大碗吃多少飯,空想只會讓自己平添煩惱。考成現在這樣,湯取自認為已經算對得起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了。
陳言嘿嘿笑了一聲,說:「咱們湯同學果然是務實NO.1。」
湯取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,道:「還是想想怎麼報志願吧。」
大部分同學領完畢業證,聽完班主任講話就離開了,現在整棟教學樓空蕩蕩的。
高一高二學生也都放了暑假,整個校園靜悄悄的,只有聒噪的蟬鳴此起彼伏。
「你想好學什麼專業了嗎?」陳言問。
湯取其實挺茫然的,問:「你知道我這將近一個月打工接觸最多的是哪些人嗎?」
陳言好奇地問:「哪些?」
「白領。」
湯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:「有做投資的,做教育的,快消,電子商務,計算機……看起來聽起來都很光鮮,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格子間、對著計算機屏幕,落一身的過勞肥和肩頸疼痛、腱鞘炎。一想到我們讀完大學可能也這樣,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意思。」
這是屬於校園之外、他們很難觸及到的、成年人的生活截面。
陳言有些意外,但還是不以為然地「嗨」了一聲,說:「那麼久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。而且,工作又不是生活的全部,咱們賺了錢下班後還不是想怎麼嗨就怎麼嗨,要是覺得累就大不了拜拜走人。」
見他這麼豪邁風發,湯取笑了一下,回歸之前的話題:「我還是沒想清楚要學什麼。也可能專業本身並沒有那麼重要吧。」
「也不是吧,專業還是很重要的。」陳言煞有介事地晃了晃食指頭,「就比如學臨床和學獸醫,就業方向可大大地不一樣,你還是慎重點報志願吧。」
湯取嘖了一聲:「你這是研究過啊?」
陳言抓抓頭:「我老家有個遠房親戚就是干獸醫的,現在開寵物醫院,據說生意爆火。我媽相當感興趣,我這不得自己研究研究麼。」
湯取樂了:「你家各行各業的親戚也太多了吧。」
陳言道:「可不是,還有當牙醫的、賣燈具的、賣淨水器的,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,見了面我都不認識。」
湯取回想到和梁寶香相依為命這麼多年,基本不與親戚們來往,就朝陳言比了個大拇指:「陳氏大家族。」
「去你的。」陳言一巴掌打掉他的手,眼珠子一轉,打趣道,「怕你孤單,你媽不是給你找了個弟弟麼,借錢幫你渡過難關的好弟弟。」
湯取踹了他一腳。
轉念一想,陳言也沒說錯,只是他不知道,湯取之前已經為金錢折腰,不僅管易磐叫了哥,還鬧出一個無比窘迫的場面。
幸好他和易磐都是灑脫的性子,時間久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,不然湯取還真不知道怎麼緩解尷尬。
臨近中午,太陽烤得戶外風熱氣騰騰,走廊上陰影變淡,逐漸燥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