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都走了,湯取摸遍口袋都沒找到車鑰匙,回去公館,服務人員替他在包廂里找到並拿了下來。
別墅的花園裝飾得美輪美奐,廊下擺著無數花花草草,粉色的凌霄花爬滿了鐵藝圍欄,草地上點綴著月亮燈,朦朦朧朧中別有一番感覺。
湯取又暈又累,在藤編吊椅上坐下。
這吊椅里舖著厚厚的坐墊和靠枕,一坐進去,沉重的身軀瞬間被輕柔妥帖地接住。
他就不想再起來了。
吊椅還一晃一晃,跟搖籃似的,令人昏昏欲睡。只眯一分鐘。
他這樣告訴自己。
然後就失去了意識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一片黑沉中,模模糊糊感覺身體要往一邊滑,他猛地一驚,身體一彈,右手下意識想撐地,結果一揮就重重打到了什麼東西。啪的一聲。又響又脆。
手背的痛感讓他醒過神來,睜開眼才發現有個人正逆光蹲在他面前,抓住了他的手。
湯取懵了一秒鐘,才認出來。是易磐。
這是哪裡?怎麼會見到易磐?
他腦袋一片茫然,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,等呆呆地環顧了一圈花園的布置,才後知後覺想起今晚的事。
「你怎麼在這?」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又干又啞,睡了一覺之後感覺頭更重了。
「你確定喝的是酒,不是水泥?比金剛狼的爪子還重。」易磐道,換了個方向,背對他蹲著,「快點,我背你出去。」
「啊?什麼狼?」湯取糊糊塗塗的,等騰空的感覺升起,才意識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,身體已經自動爬上易磐的背。
「就……就這樣回去嗎?」他腦子轉得非常慢,「這裡離家好遠啊。」
「十四公里,我還沒瘋。」易磐道,「你到底喝了多少?」
「大概……」湯取困難地回憶,「差不多半瓶……紅的。」
別墅門外是兩段台階,一側無聲亮著地燈,易磐背著人穩步向下走,湯取許多年沒體驗過懸空的感覺,緊緊抱住易磐的脖子才覺得安全。
這個姿勢讓他臉貼在對方頸後那片皮膚上,舒服的觸感令他忍不住來回蹭了蹭,真心實意地夸道:「你體溫好涼。」
易磐停下,吸了口氣:「是你太熱了。」
「哦。」湯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、喉結,表示認可,「我確實比你熱。」
易磐沉默了一會兒,才繼續朝下走。
院子裡的凌霄花生得太過茂盛,在牆外垂下無數花枝。湯取看上了其中一株,專注地看著,仿佛被逗貓棒吸引住的貓,等易磐終於走到稠密的花簇下方,他抬手一把揪下一朵花,如願以償地放到眼前仔細觀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