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坐起,打開燈,才看清自己此刻的情形。
「什麼鬼?!」
人生二十多年,唯有此刻,湯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居然還穿著昨天白天的襯衣!
難怪他醒來的瞬間就感到束手束腳,誰穿襯衫西褲睡覺不難受?
這還不止,視覺恢復的下一刻,嗅覺重啟,他無比清晰地聞到了身上宿醉後的濃烈酒氣,簡直令人窒息作嘔。
在世界肯定出錯了的崩潰中,他不敢置信地低頭嗅了嗅被子,終於得出結論。
這被子也不能要了。
下一秒,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,拉開窗簾。窗外已經大亮,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。他沒穿越。
於是,湯取經歷了最抓狂的一個早上。
飛快地拆床單被罩枕套扔進洗衣機,在轟隆隆的轉動中,他麻利地收拾乾淨衣服,衝進洗手間洗澡。
就在等待熱水的時候,敞開的房門被人象徵性地敲了敲,一個聲音問:「你早餐想吃什麼?」
在崩潰之後湯取又迎來了驚嚇。
他再次懷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。
站在門口的居然是易磐!
「你怎麼在這兒?」他失聲問。
易磐抱著手臂,微微挑眉:「不然你以為昨晚怎麼回來的?」
湯取試圖回憶,但腦袋一團漿糊,昨晚散場後的記憶徹底丟失。
居然是易磐送他回來的麼?
而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,易磐一身清爽乾淨地站在那兒,和衣服皺巴巴頭髮亂糟糟的他形成鮮明對比。
這傢伙把他送回來,難道就不能給他換身衣服洗個澡?
似是從他游移不定的目光中看穿了他的想法,易磐淡淡道:「如果需要的話,下次我會讓你乾乾淨淨躺進被窩的。」
乾乾淨淨四個字,似乎只是表面意思,細品又似乎意味深長。
「不……不用了。」湯取艱難地拒絕,「不會有下次了。」
光這一次他就覺得自己醃入味了,至少三天才能徹底代謝乾淨。
不過比起讓易磐給他換衣服,他還是選擇臭著吧。
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在他脫衣服洗澡前易磐冒了出來。畢竟這屋子常年就他一個人,他習慣只關淋浴屏。
無法想像他要是沖澡到一半,易磐的聲音突然響起,那會是多麼山崩地裂的場景。
開完早會後,湯取就一直坐在辦公室養神。過了一夜,他依舊覺得疲憊,不由打心底里欽佩孟詩淇,每次不僅喝得多,還恢復得快,第二天照常能神采奕奕地上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