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復了一會兒後才半蹲下來,低聲說:「不要鬧了。」
江餒有些啼笑皆非:「誰跟你鬧?」
布銳斯說:「看來你忘記了自己的處境,也忘記了對面那兩個女異能者的處境。」
江餒倏地啞了聲。
布銳斯很了解他,甚至比失去記憶的江餒更加了解他。
他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,幼稚到一種需要人人順他心意的地步。
所以除了實驗之外,他想要的,布銳斯都會盡力滿足,雖然江餒幾乎不索取任何東西。
但這樣的人有一個致命的缺點,就是口是心非。
只要是稍微給一點甜頭,他就會想方設法地還回去,而這兩個女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,恰巧成為了布銳斯威脅他最好的砝碼。
「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的,只要你想。」布銳斯拉著江餒的手,引導著他摸上自己的手腕,摸上那根粗糙的手繩。
「還記得這個嗎?你小時候編給我的,編的時候為了不讓我發現,還偷偷摸摸的藏起來編,被我撞破了才肯說是給我的。」
布銳斯壓著情緒,越說越溫柔,輕輕把手貼在了自己的一邊臉上,像是說服著誰,「你看,我一直戴著。」
……江餒仰了仰下巴,透著眼罩盯著半蹲著的alpha,忽然意味不明地說:「嗯,我當然記得。」
布銳斯沒想到真能得到他的回應,眼睛裡閃著希冀的光:「真的嗎?那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說過的,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,我們就一輩子在一起,這些你……都還記得嗎?」
「記得,可我沒答應。」江餒舔了舔嘴角腥甜泛著鐵鏽味的血,笑了,「至於這個……這不是怕你死後孤單,專門送給你的陪葬品,畢竟誰願意跟死人在一起呢?」
一根破繩子,江餒當然不記得了,但他非常喜歡激怒這個人,包含惡意道:「怎麼樣,看起來……很喜歡?」
……布銳斯僵住了,整個人就像是被狠狠掌摑了一樣泛上屈辱感,僵在原地。
他緩緩起身,江餒狀似沒注意到他的狀態一般,毫不在意地歪頭:
「生氣啦?戳到你自卑可憐的心靈啦?可我對可憐的生物並不表示同情……!」
擱置在兩側的手背頓時繃直,青筋暴起,一把閃著寒光的軍用短刃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——
瞬間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,鮮血湧入氣管。
江餒「哇」一下從口中嘔著血,大片刺眼的猩紅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幾乎到了一種慘白如紙的地步,奄奄一息地耷拉下頭。
這就是一記毫不留情的殺招。
但他不會死。
布銳斯穩穩抓著那把匕首,臉陷入黑暗的陰影處。
眼底的寒光就像是蟄伏在陰冷處的毒蛇一樣,緩緩貼近,恨不得將江餒的脖子撕咬扯斷,讓他倒在血泊里無法發聲。
「嗤——」一聲,匕首抽出,血瞬間飆了出來,但沒多久,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就止住了血。
皮肉開始癒合,很快就光滑如新。
「……咳咳……咳嗯……」
布銳斯看著他無力地垂下頭,臉色慘白到一種恐怖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