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池怕太過,二次準備切入安撫:「老大,不如……」
「二位,你們就這麼確定,瞞下這件事,他們就會如你們所願就此罷手嗎?」
男人「砰」一下坐回了座椅,頹喪無比。
段裴景穩穩坐著,光線跟陰影勾勒出他硬挺的五官,讓人有種感覺他十分不近人情,公事公辦到殘忍的地步,藍池很清楚。
段裴景生氣了。
他不是在對胡放的死生氣,而是氣眼前的家屬仍舊不知所謂,不知輕重緩急,一昧地朝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彌足深陷而不自知。
所以他在等。
等兩人能不能想清楚孰輕孰重,到底誰才是真的能夠做到保護他們的正確的一方。
如果想不清楚,就算勸阻一百次,一萬次,只要這種無底洞再次出現,他們還是會再一次毫不猶豫地跳進去。
……
其實藍池只猜對了一半,應該說不止對他們的失望如此。
而是從見到胡放的那一眼開始,那座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,那一箱箱纖細白皙卻殘缺染滿了鮮血的殘肢;
曾經屬於江餒的殘肢,如同泛黃染血的書,舊頁就已經被重新翻出。
他曾天真地以為,把江餒留在異調組,這樣至少能夠單方面短暫制止籠中鳥的進行,但實際上不是的。
越和、鄒平安、胡放,每一個人都在清晰地向他傳遞一個消息:
他們在滅口。
處理掉所有跟江餒有關的人,這樣知情的人就會變得越來也少,他們能夠得知的消息也將微乎其微。
至於接下來是誰,沒有人會知道。
這是布銳斯單方面對他的宣戰,只要他一天不交出江餒,這種慘狀就會不斷地上演,就像無法落幕的舞台戲。
段裴景唇角緊緊抿起,良久後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。
那就來。
……
在座的幾個人心思各異,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,不知過了多久,男人像是長途跋涉了許久,終於妥協了一般,哽咽道:
「我相信你。」
藍池跟段裴景同時抬頭。
男人伸出手抹了把臉,說:「我是老骨頭了,再過個十幾二十年,說不定就死了,早死晚死都是死,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