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詭異的猜測浮出水面——
江餒之前就認識胡放。
那他又為什麼第一眼就會認定婦人是胡放的什麼人?單單靠長相嗎?
不可能。
這個世界上長的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兒子長得像舅舅,叔叔長得像大伯,無數的基因序列的組成,只要數量夠多,就會出現相似。
……沒有血緣關係算什麼。
不對,重點是,江餒他……不是失憶了嗎?
他是怎麼未卜先知知道胡放的父母在這裡的?
在他還陷入自己的思維漩渦里的時候,江餒似乎察覺到了:「你怎麼了?」
「……」段裴景耳鳴得厲害,他反問,「你認識胡放?」
「不認識。」江餒搖頭,「你的資料在桌子上,被我看到了。」
段裴景的直覺一直很準,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鍛鍊出來的本能,他真的很想問,
真的是巧合嗎?
恰好看到資料,恰好到了這裡。
手指無意識地掐緊,直到痛感傳來,他才強迫自己呼出一口濁氣,沒有繼續追問。
江餒微微彎下腰,儘量平視因為腿軟而弓著身子扶著段裴景的婦人,靜靜望著那雙渾濁的眼睛。
「我有事情要問你,回答。」
也不知怎麼的,也許是江餒給人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犀利了,那種鋒芒畢露的直視感太直接,婦人始終不敢跟他對視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遠處的男人見狀兩步走上前,把自己的老婆抱在了懷裡,替她問:「胡放是我們的孩子,你是誰?你想問什麼?」
江餒單刀直入:「他死了吧。」
「!!!」
齊莎臉色大變:「江餒!」
對於剛剛丟了女兒的父母,乍一下毫不修飾地聽到有人直接提起自己另一個孩子的死亡,無異於一顆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。
就算是段裴景有心想要追問,也不好在兩人情緒本就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雪上加霜,他也萬萬沒想到江餒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。
等到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。
男人臉色陡然變黑,也不顧上什麼理智不理智了:「你什麼意思!」
婦人似乎被這句話完全擊倒了,癱倒在地上,淚水奪眶而出:「我的孩子……我可怎麼辦啊……」
她悲傷到了極點,髮絲凌亂,一口氣卡在了喉嚨里出不來,脖子跟臉被憋的通紅,短促地抽著氣。
齊莎連忙半蹲下身,給她順氣:「阿姨,您冷靜一點,江餒他只是想幫忙查案子,所以急功近切,來喝口水……」
可能是正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,急需有人加以安慰,婦人在她的拍撫下,逐漸調整回了情緒,就著齊莎的手喝了口水,才漸漸緩過來。
「……」
江餒不能理解他們的情緒,但也只是愣了一小會兒,接著就在所有人的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再度開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