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很……」
「嗯?什麼?」
「很,重要。」江餒手心冰涼,嗓子發乾,一字一句重複,「重要,非常重要。」
段裴景內心柔軟了一下,小聲說:「出什麼事了?可以告訴我嗎?」
「……」江餒扯了扯嘴角,長睫微垂,他極其微聲重複,「不記得了,真的不記得了……」
段裴景頓時感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了他的心臟,讓他快要無法呼吸。
不能問了,他想。
「不問了,哥不問了……」
江餒被收進懷裡,被安撫般地拍了拍。
他下巴擱放在對方的肩膀上,鼻尖處是那股熟悉又安心的松木香味,特別好聞,幾乎要把他溺斃進去。
在閉眼的最後一刻,他驟然驚醒,一把把人推開,盡力往後移。
「……」
段裴景見他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著自己,莫名其妙:「不是,哥又犯什麼事兒了……」
「你這個人……」江餒身體僵硬,「你,不要抱我。」
段裴景感覺自己被冒犯了:「我幹什麼了?」
江餒固執地說:「總之……你別過來,我們不是一路人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段裴景笑出聲,「哪有你這樣的。」
江餒繃著身體,灰藍色的眼睛裡閃著警惕的光。
「好吧,雖然不知道你的想法,但被拒絕的感覺確實不好受。比如蒙著被子偷偷哭啊之類的……別問我怎麼知道的,藍池之前就這麼幹過。但我不會,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
江餒:「……你臉皮厚。」
「是嗎?」段裴景不生氣反而還挺開心,「好吧,你說的都對,誰叫哥喜歡你呢。」
「喜歡」兩個字就跟戳到了江餒的某處柔軟的地方,泛起針扎般的疼痛。
他嘴角輕顫,條件反射地說:「你別喜歡我。」
「幹嘛?為什麼不能喜歡,你是部落的大祭司還是廟裡的老和尚?我喜歡喜歡怎麼了?老天爺要降雷劈死我?」
段裴景微微低下身,眼底閃著前所未有的認真的光:「這麼說吧,你別說是什麼大祭司,老和尚了,你就算是塊石頭,我都喜歡——我就要喜歡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說不上是反骨作祟就是為了氣一氣江餒還是怎麼的,段裴景的最後幾個字咬字特別清晰。
幾乎是故意在齒間轉了一圈,恨不得把每個字都拆分開灌入他的腦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