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……」希諾一怔,又急於加以辯解,「我只是……」
只是什麼?
他啞口無言。
江餒不知怎麼的,看到他那樣的神情,心口忽然一痛,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他。
他冰冷的神色頓時浮現出一絲幾不可察的茫然出來,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念頭。
多年訓練出來的六感已經給他拉響了警報,好像他如果現在不趕緊走的話,就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。
希諾看著他的背影,輕輕地說:「我只是……嫉妒而已。」
嫉妒?
江餒瞳孔微縮,下意識停住腳步,回過頭,一剎那的驚疑不定飛速閃過。
見他的反應,希諾終於忍不住了,顫聲說:「你忘了我,卻能對幾個認識不到一年的陌生人關心則亂,我只是……」
「這跟我……」他胡亂想著,
這跟我有什麼關係?
江餒難得沒有甩開他,大腦的思緒感覺已經被對方的話攪成了一團亂麻。
「……」
希諾簡直有違他平時的溫和的模樣,他顫聲說:「我一直在等你。」
濃烈的慌張洶湧到快要吞噬他,江餒欲蓋彌彰地推開他:「你別過來——」
希諾伸出手,想要上前:「哥……」
江餒比之前的反應更加強烈:「你別叫我!」
別這麼叫他。
不要這麼叫他。
這一聲聲的控訴像是一把刀子,狠狠插進了江餒的胸膛,把他粉飾的若無其事的假象瞬間擊碎。
他仔仔細細地把希諾的臉端詳了一遍又一遍,不斷後退:
「你是……」
記憶的鎖孔被挑動的時候,他的大腦就像被強行捲入了一個絞肉機,強烈的割裂跟衝突感交錯。
那具在夢境中看不清臉的腐屍在這一刻,好像終於褪去了一些紅黑的傷疤,五官漸漸顯露了出來……
希諾輕輕地說,就好像說給自己聽:「你覺得我是誰,我就是誰。」
「你是……」
江餒餘光好像瞥到什麼,那是一個粉色的小吊墜,早十幾年的款式,已經不好看了。
掛在了希諾的腰間。
「這個……」
他下意識地走上前一步,白皙的五指扼制不住地顫抖著抬起。
「……」希諾掛著淚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江餒,藍眸之中有著異樣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