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局一愣,這幾句話已經逐漸從他的腦海中勾勒出了雛形,那個塵封的案件也隨之重新被人拍開灰塵,展露在大眾視野之中。
這是一件不惹人注意就不會有人再提及的,關於鍾老的灰色過往。
身為監管局局長的鐘老,生的孩子卻是個會家暴的人渣。
長此以往的物理跟精神壓迫迫使他的另一半鋌而走險,誤殺了鍾老的兒子。
鐵板釘釘的事實,鍾老卻選擇包庇。
最終這件事被人壓下,婚姻解除,女方獲得五十萬賠償款跟十年有期徒刑。
至於他兒子乾的那些事,除了幾個內行人,無人知曉。
「鍾老,您還真是不改初心吶。」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空氣中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,死寂的靜瀰漫開,瞬間,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另一邊久久一言不發的鐘老。
「……」江局捂住了臉。
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」鍾老說話了,「你想拿這件事情告訴我,那個小omega,就跟秀珍一樣,是被我無辜蒙冤的是嗎?」
江局急了:「哎呀,鍾老,這都是孩子年紀小,不懂事,他腦子不清楚才……」
「我腦子很清楚。」段裴景冷冷說,「如果今天我帶不走江餒,我很難保證不會採取點兒強硬措施。」
「強硬措施?你要採取什麼強硬措施?」鍾老淡淡地說,「他是實驗體,這是事實,跟那件案子根本不能夠相提並論。」
「你說我讓他蒙冤,問我要證據,我是不是也給你了?凡事都有例外,我沒有理由為了一個不穩定因素,而讓他留在這裡。」
段裴景剛想說話,忽然:
「——怎麼不穩定了?」
人未至聲先到,豪邁的女聲從門外朗朗傳來,極其具有穿透力,直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。
聽著這熟悉的聲音,段裴景跟江局都以為自己聽錯了,尤其是江局,一臉錯愕地盯著來者。
女人挽了個盤發髮髻,滿綠的翡翠耳環跟牛皮包包一看就身價不身價不菲。
那身皮草皮油順滑,精緻的妝容下,只有仔細看才能從眼角看出一點歲月的痕跡。
段裴景大腦宕機了,說:「……媽?」
怎麼是你來了?他不是叫段父來麼?
回應他的是朝他扔來的手提包,精準無誤地砸在了他的身上,段母的呵斥聲隨即傳來:「你還知道我是你媽!這是幹什麼!」
江局頓感不妙,剛想叫住她。
「鍾老,真是好久不見。」段母的聲音平靜里摻著點冰碴子,只聽聲音的話,完全想像不出這是一位年過五旬的女士。
鍾老也就是愣了一下,隨即頷首:「果果,你怎麼來了?」
早年的殷家跟鍾老有點頭之交,段母還去過幾次鍾老的壽宴,也算認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