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好了,哥知道了。」段裴景清清嗓子,趁機教育他,「現在你知道哥見著你受傷是什麼心情了吧?」
……
江餒手抖得更加厲害,甚至有點抓不住他了。
「那不一樣……」
他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,每一句話都想拖拽著某種堅硬沉重的事物。
「那……怎麼能一樣……」
他輕微地說,像在否定著什麼,說給段裴景聽,更是為了說給自己聽,
「我……我能……」
「能自愈是吧?」段裴景截斷他的話,反手攥緊他的手,警惕道,「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!我告訴你,這話在我這兒不管用了啊,不算理由!」
理由……
理由。
江餒茫然地想,這是事實啊。
……怎麼能算……
說得好像是他從犄角旮旯里隨便找了個藉口一樣。
……Allpha掌心溫熱的溫度很燙,透他的皮膚,灼傷他的手心。
江餒呼吸急促得厲害,尤其是聽到段裴景的話之後。
段裴景捏著他的手,死死握在掌心,貼緊胸膛。
「……這三年來,我一直在想,如果當時我沒有放任你去X國,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。」段裴景說,「我自責,也害怕,所以一秒都不敢耽擱。別他媽說受傷了,就算是用我的命來換你醒過來,我也樂意啊。」
「但你看,這不是皆大歡喜嗎,你沒受傷,還醒過來了——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兒。」段裴景湊近他,像一個邀功的小金毛,眯著眼笑道,「——哥幫你報仇了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……
「……」江餒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,他甚至有時候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,怎麼這麼……
會這麼執著於一個隨口許下的諾言。
……但他或許知道。
段裴景不是在執著一個諾言,他是執著於自己。
這個隱秘到大膽的猜測像一次猝然被撥動的心弦,震得江餒大腦發麻。
他招架不了這樣顯而易見而又滾燙熾熱的愛,從始至終,都是。
「……痛不痛?」
江餒的聲音發啞,像是哽在了喉嚨里,他的視線流連在段裴景肩部那道貫穿的傷痕上,聲線都在發著顫。
段裴景:「你要問的話那肯定是不痛。」
「為什麼?」
段裴景低聲說:「——因為真男人從不在老婆面前喊痛。」
「……」江餒知道可能句話會被反駁,會被劈頭蓋臉教訓一頓,卻仍舊忍不住低聲道,「下次……不要這樣,真的,我能自愈,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