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瑜在心底怒罵。
理智告訴他,他應該強制自己將憤懣的情緒收起,然後堆上笑臉同隋厭好生商量,但他不甘心,不甘心對著這樣一個自己極度厭惡之人卑躬屈膝。
視線在隋厭冰冷的面具上掃過,蘇瑜心下一動,他倒要看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到底長了張一張怎樣的面孔。
迅速鬆開拽著隋厭衣襟的手,一抬一掀——
面具落地。
四周霎時冷下來,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。
沒了面具的阻擋,蘇瑜對上了一雙熟悉至極的眼睛。
他怔住了。
大概過了很久,又或許只有幾息,蘇瑜聽見隋厭冷嗤道:「很意外?沒想到我還活著?」
「你是……蕭縱……」
已經很少提及的名字再次出現在蘇瑜口中,他心中惶恐,眼神微閃,半舉的手輕輕顫動,忍不住想往後退。
但還沒等他退上兩步,一隻有力的手便環住了他的腰,不容拒絕地將他攬到身前。
「這是害怕了?」蕭縱垂下頭,臉貼著臉,灼熱的氣息縈繞在蘇瑜耳側。
「你當初可不是這樣的。」他幽幽道,「我還記得你是如何冷眼旁觀我被人羞辱,如何高高在上踩在我的臉上,又如何漠然吩咐林帆將我扔下懸崖……」
說到這兒,蕭縱頓了一頓,「林帆似乎不見了,為什麼呢?是他受不了你的性子跑了,還是你把他殺了?」
「哦,不對,以你的修為殺不了他。」
蕭縱咯咯咯低笑起來,笑得蘇瑜毛骨悚然。
以前的蕭縱是個還算光明磊落的傢伙,行事說話都很直,絕不是現在這般好似誰都對不起他的陰鬱神經病。
「夠了!」蘇瑜猛地推開蕭縱,直視他的眼睛道,「我並沒有對不起你。」
「是你背叛我在先,我未曾對惠娘下手,也沒有直接殺了你,已經算仁至義盡。」
「況且你現在不是好好站在這裡麼,甚至連修為都恢復了大半,你沒有理由質問我,你應該感謝我才對,若沒有我當初的選擇,你怎麼可能有此奇遇!」
啪啪啪——
蕭縱拍了拍手,譏諷道:「說得太好了,我還從未見過誰能像你這般,把黑的都說成白的。」
「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。」蘇瑜態度坦然,半點沒有心虛的意思。
蕭縱嘲諷一嗤,「真是好一張利嘴。」
而後忽的伸出手捏住了蘇瑜的下巴,力道不重,但卻透著不容抗拒的意味。
蘇瑜微微蹙起了眉,眼尾的線條變得極其鋒利,張口就要罵,卻不想蕭縱突然俯身,濕熱的舌頭鑽著空子滑進了他的口腔,長驅直入,瘋狂掠奪。
「唔……」蘇瑜瞳孔一縮,任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蕭縱會做出這種事來。
以前還掛著未婚夫名頭的時候,蕭縱對他稱得上是敬而遠之,別說肌膚之親了,就是拉個手的時候都少,所以他一直堅信蕭縱不喜歡他,也不喜歡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