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醫坐在椅子上,看著已經神采奕奕,雖然臉色有些白,上面還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,弄得淤青,但總體來說,比上午被人背進醫務室,發著燒的樣子好多了。
所以校醫抬手,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,問了一句:「這次又是怎麼了?你這臉怎麼回事?跟人打架了?」說完轉過臉,看著完好無損的紀凌軒,挑了挑眉,問:「不會是你打的吧?小小伙子,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?他還是個病人呢,你就不知道溫柔一點。」
眼神里卻透露著其他信息,讓人看不真切。
不過紀凌軒是個人精,見校醫眼神略帶探究的望著自己,那表情根本就是,上午你咬人家,下午就揍人家啊?你這樣有家暴傾向可不好啊,有待改善。
紀凌軒懶得解釋,聳了聳肩膀,權當默認。
倒是楚染抬手,摸了摸自己破了口的嘴角,解釋道:「不適合他,和別人,醫生,給我拿個紅藥水和邦迪吧,我消個毒。」
校醫點點頭,轉過頭去到身側的柜子里拿楚染想要的東西,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唏噓,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。
不過兩個人也沒心情解釋那麼多,反正清者自清,不知道真相的人,你和他解釋再多的東西,他也不會相信你的。
更何況是這個奇奇怪怪的校醫。
楚染走到一旁的空凳子上坐下,四下看了看,發現沒鏡子就有些苦惱,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紀凌軒從校醫手裡,拿到了上午的體檢報告,沒著急看,而是準備一會兒回班級再說,轉過頭去,看楚染的時候,就發現他手裡拿著棉簽,一副很是懊惱的模樣,顯然是有所困惑。
他走過去,問:「怎麼了?不會上藥?」
楚染搖了搖頭,仰著頭看頭上的紀凌軒,有些高,頓覺脖子不舒服,道:「沒有鏡子,看不見傷口。」
紀凌軒嘆了口氣,慢慢蹲下自己的身體,順手拿過他手裡的棉簽,開口道:「我來吧,醫務室里沒鏡子,卻是不太方便。」
楚染都沒來得及拒絕,那拿著沾著藥水的棉簽的手,已經到了自己跟前,慢慢碰到了傷口。
他動作很輕,似乎很怕弄疼楚染,又似乎好像經常照顧人,所以熟能生巧。
楚染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痛楚,他仰著頭,眼睛看著紀凌軒,他那認真的眉眼,專心的做一件事情,讓楚染只感覺到傷口微涼,痛疼緩解。
所以他忍不住,問了一句:「你是不是經常照顧人啊?給人上藥的手法,好像挺熟練的。」
紀凌軒手上的動作沒停,眼神依然專注,嘴巴卻張開,回答楚染的問題:「嗯,算是吧,我有個小我兩歲的弟弟,小時候經常闖禍,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,總是流血,但他不敢告訴我爸媽,因為我爸媽對他很嚴格,動不動就抽他,可我們兩個感情甚好,小的時候,為了給他收拾爛攤子,學會不少東西,雖然他現在長大了,也不像以前一樣調皮了,也穩重了許多,但日積月累的東西,一時半會兒忘不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