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秦:「……」他衝上去:「什麼東西?送你的?」
落款是…周秦視線下移:「嚴衍。」
顏溯愣怔,房門應聲打開。
嚴衍手裡拿著一支去刺紅玫瑰,遞給顏溯:「寶貝,今晚請你吃飯。」
世間比相遇更令人激動的,是重逢。
顏溯抱緊他,嚴衍大笑著,回應了他的投懷送抱。
歲月在流逝,跨過漫長的光陰洪流,經歷塵埃、沼澤與舊光陰,我們依舊相逢。
五個人幹完兩箱啤酒。
嚴衍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的遭遇,可以稱得上離奇,乃至匪夷所思。
「那天我在吊腳樓里,看到了自己。」嚴衍深吸口氣,至今回想起來,猶自膽寒。
吊腳樓里,另一個自己狼狽而憔悴,朝著他拼命擺手。
嚴衍瞬間明白他的意思,有東西,而且不能讓顏溯看見。
他攬住顏溯的肩膀,佯作鎮定讓他回頭,那一轉身,他看見了那個東西,一隻石雕眼睛,幽冥而詭異。
嚴衍後背乍起涼意,他拉著顏溯,下意識離開這裡。
後來的事,大家都知道,他在他們眼裡,變成了一塊石頭。
「我沒有死。」嚴衍說:「我回到了1935年。」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沉默了,他們不敢相信,穿越時空竟然真實存在。
尤異倒是很鎮定,仿佛早就料到了,兀自夾著魚肉埋頭猛干。
弄清楚狀況後,1935年的嚴衍爬上吊腳樓,絕不能讓顏溯看到那座石雕眼睛。
那天下午,嚴衍和嚴衍相遇,他救了顏溯,卻沒能拯救自己。
「山洪爆發,我衝進河水中,再醒來就…」嚴衍聳肩,若無其事地講述他的遭遇:「到了隔壁村。總之,我命大,活下來了。」
經歷了抗戰、解放戰爭、三大改造、饑荒和內亂,伴隨改革開放下海經商,走遍了大江南北,見識了各色各樣的人物。
時光在流逝,而他不老不死。
「我知道有一天,我會遇見他。但不是現在的我。」嚴衍望向顏溯。
顏溯握住他的手,沉默無聲的回應。
「整整八十五年,」嚴衍笑,「我終於等到你了。」
二人緊密相擁。
一如二十歲那年,南美的印第安女人說出他這一生的讖言:「穿越洪流、沼澤與舊光陰,該遇見的,終將遇見。」
那時將遇見奉為圭臬,歷經八十五年沉浮起落,才明白,原來她的第二句最終昭示了他這一生:「他在前方等你。」
他曾在夜裡對著星星祈禱,在顏溯出生那天徹夜未眠,手舞足蹈,同伴以為他發了瘋。他冒著巨大危險去了東南亞,遠遠地偷看年輕時的他,聊慰相思。
二十二歲的顏溯回國,去了魏寄遠那裡,和那人分手,昏倒在家中。嚴衍急上火,匆忙打120,及時將他送去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