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秦盯著尤異那烏羽般的長睫撲扇,一時有些出神。
直到尤異重複地問了一次,周秦猝然驚醒,侷促地抓後腦勺,赧然一笑:「能好,以前也受過傷,比這嚴重,兩三周就好了。我骨頭長得快。」
「嗯。」尤異沒說話了。
周秦貼近他,尤異沒有躲,周秦竊喜,小心翼翼地支棱左臂:「寶貝,吹吹。」
大狗子快要貼在尤小異身上了,尤異背靠座椅,身邊是火爐般滾燙的周大狗。
他伸手握住周秦的手臂,想了想,還是彎下身去,小口小口地吹。
一陣涼風拂過去,周秦感覺有點癢,不是皮癢,主要是心癢。
「尤異。」周秦啞聲喊他。
尤異坐起來,掀了眸子望向他,大眼睛茫然地眨了眨。
「困麼。」周秦柔聲說:「困就歇一會,天快亮了。」
天一亮,尤異就睡不著了。
「還好。」尤異靠在周秦肩頭,被他溫柔的語氣哄上睡意,囫圇囈語:「是有點…」
「困…」尤異睡著了。
周秦低頭,親了親他發頂。
清晨,周秦去早餐攤買了三屜小籠包,尤異一口一個。
梅輕怡嚼著豆漿吸管,揶揄周秦:「老周,昨天是我說話聲音大了。」
周秦吃煎餅:「咋了?」
梅輕怡盯著猛兔吞食的尤異,一言難盡道:「咱兒子是真能吃啊。」
他昨天還嘲笑周秦養不起送他,現在看來,是他莽撞了。
周秦表示大人不記小人過:「他長身體,吃得多正常。」
「嗯…」梅輕怡斜眼瞥他,若有所思。
「對了,」周秦吞下最後一口煎餅果子,囫圇道,「我和尤異懷疑,你二叔要見的人,不是人類。」
梅輕怡已經知道他們昨晚的遭遇了,他沉吟,點頭:「泥人化形,我也是第一次聽說。」
周秦已經把泥土送去檢驗了,他望向梅輕怡:「你是扶乩師,能占卜。你能不能算你二叔要見的人,是人…還是別的什麼東西。」
梅輕怡略一思索:「沒問題。但是,我只能算那個東西,是不是人。」
周秦頷首:「足夠了。」
吃飽喝足,三人去了梅輕怡家。
梅輕怡洗了個澡,周秦有傷洗不了,尤異性格隨貓,除非必要否則不愛洗澡,被周秦強制推進浴室。
尤異濕漉漉的出來,梅輕怡已經在扶筆了。
周秦在旁邊圍觀,尤異沒出聲,兩個人靜靜地看著梅輕怡。
梅輕怡換上白色長裙,他的頭髮也變長了,黑長直,垂落在肩頭,他化了妝。
如果不細看,當真以為是個溫婉靜美的女人,就是個頭高了點,肩膀寬了點。